聂怀桑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木匣,在四人的瞩目下缓缓打开。
一股血腥气息慢慢蔓延,在空气里陡然勾起浓烈的爱意,没能看到木匣里是什么,聂怀桑不忍直视,双手握住木匣递给江敛情。
是一颗,碎的不成样子的心脏。
血液浸透了心脏,却奇怪的没有渗出木匣子。
已经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畜血了,江敛情胃里一阵翻腾,脑子也陡然馄饨,目光竟是一时带上了好久不曾出现的恐惧。
这人…到底想干嘛!?
江澄侧过头来也瞧见了内容,不觉中紧紧握住双手,直到指尖发白,骨节发出喀喀的响声。
江澄只看了一瞬便转过头去,即使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看见这样一副画面也都会觉得残忍。
魏无羡倒是不比那俩的剧烈反应,毕竟是在乱葬岗下待了那么久的人。
却也微微怔了怔,云深不知处那回江晚竹做的事,倒真让他以为江晚竹真能放下了。
看来,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蓝忘机只轻轻一瞥,淡淡伸出一只手捂住魏无羡的眼睛。魏无羡愣了半刻,继而扬起带着暖意的笑。
“蓝湛,没事,乱葬岗下的东西可比这玩意儿恶心多了。”魏无羡本意是想安慰蓝忘机,却不知这样让他更愧疚了几分。
蓝忘机眼里涌起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恨自己当时没能力阻挡温狗,恨自己不能免去他乱葬岗一劫,恨他不能在莲花坞禁制时给他一个拥抱,恨他不能免去他万鬼反噬。
都是愧疚,也都是过去的怀念。
魏无羡大神经,也明白了蓝忘机此刻在想些什么,懒懒散散的往蓝忘机怀里钻去。
他明白此刻越说,蓝忘机便越是愧疚,还不如趁此刻多吃些豆 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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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情此刻小脸苍白,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手无力的接过聂怀桑递来的木匣,江澄在一旁目光浓重,死死盯着。
江敛情也不知怎的,力抗云梦江氏宗主十成功力的人,此刻竟然连一个木匣也差点捧不住。
血液的气味还在空气里蔓延,气氛越来越凝重,江澄眸光也越来越危险。
江敛情依旧呆滞着,似乎被吓傻了一般。
但谁会信?一个就算是万箭穿心也能继续拔剑的人,能脆弱到这种程度。
江敛情好不容易被江澄重新构建起来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轻轻松松被击溃。
脑子里忽然炸开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溃退的话语。
你不行的。
想想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弑父的逆子,呸!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
如同突然从高空坠落到无底的海洋,深海十万公里的大气压狠狠凌虐着江敛情的内脏,喘不过气来。
江澄突觉不对劲,江敛情的神色明显过于激动,江敛情此刻惨白的不像样子,完完整整一副被吓呆的模样。
江敛情此刻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挤得脑子一阵发疼,近乎绝望。
忽然,有一束光驱散了四周的迷雾,所有能想到的美好的词汇都没办法形容眼前的人。
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