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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二十五、镜花水月

香蜜:天帝的女人

亿万年嵌在群峰中的湖泊如瑰丽碧玉,日与月在湖中流转交替,世所难见。此处北侧有一处缺口,溃流成瀑,因瀑流与天界白龙潭相通,互为镜面,为诸神著名“通灵泉”。立在该处,可见湖中石马成群,酣然而饮。不知何人何时,觅得因缘投身白龙潭,叩开这剔透镜面,驯得不羁命数,脱去束缚?

“润玉仙。”湖中映出笑靥,身后,有人唤他。

镜中的花,水中的月。天帝回身,故人依旧,眉目婉然。“夫人,别来无恙。”

紫虚夫人柔声来问:“羲儿可好?”

世事多离奇,往往出人意表。眼前人到底是他妻子,还是久不能忘怀的情人?小妖宁愿舍弃躯壳,也要逃离,这一个,因此历经百年生育之苦,方得超脱飞升。若得归去,需将她好生训责呵斥一番。

“我守在这湖畔两千年,终候得你前来。想必羲儿已得六界尊崇,未知,配得何人?是哪一位帝君?”

她什么都不知,倒也好。乐天安命,永生无忧,不是人人可得的福气。“夫人应也认得,钟山帝君与玄鸟元君之子,泰阿。”

紫虚夫人笑意凝滞,半饷,道:“陛下允了?”

那娇妍如花面上分明有不甘。“羲儿心之所向,不由本座左右。”

她隐有薄怒,轻声道:“樾儿与卿天当年若无此人从中作梗,一早成婚,子嗣绕膝。羲儿是你我女儿,你竟将她配予此等人?”

天帝笑,岂止。泰阿所作所为,当万劫不复才是,怎值他将此生至宝拱手奉上?可是,命运从来都是这样荒诞不经。“女大不中留,本座亦是莫可奈何。”

紫虚夫人忿然:“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怎可如此草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又如何?再坚牢不破的婚约,遇上命定之人,也难以逃脱。天帝静默,紫虚夫人只道他认了,愈觉愤慨难休,可是,他人已至此,必定将一切安置妥当。深吸一口气,她既嗔且怨:“若是别个,倒也罢了。陛下难道不忧心他如待卿天般误了羲儿?”

天帝眸光游离,道:“旭凤呢?本座数千年不曾见他,你可知他在哪里?”

他分明不将她的忧虑放在心上,紫虚夫人神色一黯,轻声道:“莫说你,便是我,也不曾见过他。听闻,他已为赤凤太帝,主领北观玄洲。你我于他,大约已成前世故人,不复记忆了。”

如此,亦算善事一桩。下界之事,只怕他也不会在意。“夫人,本座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你要走了?”紫虚夫人懵然,“你要去哪里?你……难道不是……”

“下界纷扰,政务繁重……”

曾几何时,他视她为唯一。后来,那百年间,他偶也会去看她。可是,他再未如当年。“棠樾不在了,羲儿又不知可得良配......我如今也只得你,小鱼仙倌......”

如数千年前他所求,她就在身侧,倾心依赖他一人。这个躯壳,有一半肉身为他亲制,亦曾与他缠绵悱恻,恩爱同榻。那百年,当她立在身前时,他尚且以为是小妖归来,原宥了他。也曾试过,将心归还,可是,每一次靠近,那颗心竟隐约作痛,悲戚莫名。万物有灵,物似主人形。魂魄不在,那心连躯壳也不要。小妖任性,是他不知。

“夫人,棠樾为金母元君铸魂阴烛,重生于世。”看着纠结在他袖袍的手,他叹,“本座因何蒙召上清天,皆因他设陷诬害本座诛杀玄鸟元君。一次次,觅儿,当年本座看在你份上,不与他计较,但他仍未学乖,恐怕,这次,本座也救不得他了。”

紫虚夫人面色由喜转忧,听得最后,已如金箔。攥紧了他的手,她泪盈于眶,哀声来求:“小......陛下,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让我见见他......”

见得又如何?有用吗?他若存有半分孝心,也不至当年下场。可是,那是她骨肉,生离死别的痛,无人比他更明白,但愿,她真能令小儿悬崖勒马。

六界灾劫动荡的第四日,世间各处疮痍,不忍目睹。人在其中行走,触目惊心。风雨雷暴,海啸地震,疫疾滋蔓,尤有边境异端竞起,邪辩纷纭,战火眼看一触即发。是谁说的,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蚁民寸步难逃,只能逆来顺受。

如今的天庭较往日更寒凉,更清虚,常羲随泰阿去了下界,邝露与破军星君生死未卜,整座天宫一入夜便成了无人之府。自省经阁循路回至璇玑宫,天帝离去的这些时日,她已惯了一人用膳,一人览卷,一人休憩。宁心定性,只因知他终有一日会归来。他呢?茫茫萧索的数千年,如何熬得过?

晦暗的宫闱,七政殿有烛光亮起。多奇怪,下界科技发达,独这一处,一如当年。锦觅心怦怦跳,缓步近前,至门外,见得殿中皎若白雪一人。

那人伫足墙沿剑架,正凝望一柄熠熠流光的宝剑。他回来了。他如何逃得?常羲问她,可知诸神会如何处置他。何须猜,自古构陷,必是定计诬蔑,困于囚笼,严刑拷打,屈以罪名,择日斩之。历朝历代,有多少文武忠佞落入流程,不得善终?常羲年幼,几句搪塞敷衍便可打发,她心中焦虑,却是有口难言。可是,他竟可脱身归来!趋近了,自后将他拦腰拥住,埋首在他背脊。好了,只要他回来......便好!

忽然而至的柔情,是他从未有过。错愕间,垂首去看胸前蜷紧自己衣襟的一双纤长白皙小手。与男子不同,他一手已可完全裹覆这双手。手臂微抬,怎料,那手如电退去,架上宝剑已不知所踪。身后听得娇叱:“棠樾,你好大胆子,竟敢冒陛下形容登堂入室!”

一回首,见妍丽面容上绯红欲滴。原来,小妖也会害羞。状若不解,他眉心微蹙:“觅儿,你在说什么?”

“闭嘴!”锦觅气极败坏,连耳廓也烧烫。举剑胸前,她怒喝:“你若不离去,便莫怪我不客气!”

他只是笑,一步步向前。“分明是天后对我上下其手,怎么反倒怪起小侄来?”

这人托身阴烛,生生不息,天地间,除去他主子,谁能奈他何?勿怪肆无忌惮。锦觅定下神来,反身向宝座去。“让本座猜猜,使君深夜至此,意欲何为。听闻使君在下界诸事难为,老臣们冥顽不灵,你到璇玑宫,是想借赤霄剑一用?”

他便看着她随手掷下宝剑于案上。多可恨!这妇人不过无名小妖,却得至尊权柄。极有可能,她夫君永绝于世,而她,既成世间之主。世人不会在意她出身尊卑,能力高低。从来,无玺书则王言无以达四海。赤霄剑的意义,重过它背后的那个人。当年,天帝临死,将剑递予他时,若他得以接过,那么,今日,他何至如此?

“天帝伯父老谋深算,竟将六界机密交予左膀右臂分而治之,连未来储君也无权干涉。”棠樾喟然长叹,“所谓储君,不过虚设。天后,若非经此一役,只怕谁也看不清他的用心罢?”

那二人忠心耿耿,自他登基,从未离他半步。六界得以升平无事,他们居功至伟。锦觅笑:“听闻,他二人手中握有天帝赐予的信物,二人同时取出示之,既如天帝亲临,方能开启核心能源计划。奈何,他二人已死,所以,使君认输了么?”

认输?“这些年来,我们谋叛、不道、恶逆、不孝、不义,什么坏事没有做过?难道天后你会识得‘认输’二字?其实,只要天后允准,你我即成天下共主。”那俊美灵逸面容正在分化,左边,是俏丽美人,右边,是魁梧汉子。男女声线同声共语,他们在笑,探出一双手,呈至锦觅面前:“天下一切物件皆为身外之物,怎及自身独一无二纹路?”

毛骨悚然。她遍体汗毛倏然起立,寒意自背脊直透脑颅。她心存侥幸,祈望制造烟雾,令对手相信他们大有用处,容他们获一线生机。可眼前此人,不是凡人。

雌雄同体的这一个怪物行至案前,与她凝眸:“下界共有十三个核心能源计划,全部沿海而建。天后以为,先启动哪个最好?”

任一个,一旦发动,才是真正末日降临。从此,寰宇之中,尽成废墟,生灵灭绝,不仅这一片疆域,连带其他神界,必遭牵连。然而,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有什么,比多米诺更壮观?”锦觅审视着他:“使君惯了先斩后奏,既复刻得出上元使君与破军星君生命体征,怎么这次却要来向本座请示?”

他摇摇头,顷刻间,复原了姿容,不过是个清隽少年。“诸神要的,只是给下界警戒,却非真正生灵涂炭。天后之计划,与诸神略有出入。天后手中尚有足以抵抗诸神之兵力,而小侄孤身一人。故此,若天后要小侄代而为之,尚需赠予小侄些微权柄,莫使小侄沦为替罪羔羊。”

这魔物心思敏捷,自然明白自己已身陷困境,所受任务无解。“权柄。”锦觅颔首。“且容本座好生想想,当年,本座是如何得到这赤霄剑的?”一抬眸,她敛去笑容,阴森了面色:“使君至今一事无成,旦开尊口便是讨要权势地位。退一万步言,本座给你数万又如何?莫说你何德何能调度将与卒,诸神怪罪下来,区区数万,你又抵挡得住否?”

如雕似砌容颜僵滞,锦觅复又笑起,贴近了:“使君自然可幻化得惟妙惟肖,如天帝陛下,如泰阿,上元使君也好,破军星君也罢。只是,倘若你真如他们任何一个,具统领一方乃至天下之能力,胸怀东山之志,哪怕风流云散,手无寸铁,定必可重振旗鼓,一呼天下应。”末了,她指住案上御剑,傲然道:“寰宇六界之内,谁擎得起此剑,既为本座夫君,得与本座共享足下这片疆域。棠樾,权柄与帝座,就在那里,你不妨坐上去试试,好好想想,若你为帝,能予本座,予六界臣民什么?”

诸神为何看重小妖?天帝因何明知她是伪制替身仍将她留滞身边,许其天后身份?那泰阿,如何痴心守护此人两千年?这一刻,他豁然开朗。殿中烛光昏黄,可她言语间,眉宇的坚毅孤傲却分明盛绽灼目光彩。数千年了,他唯一想不明白:“那人有何好,值你一次次......这次,你竟不惜用整个六界换他?”

锦觅袖袍微拂,令案前现出一叠文件:“使君可曾仔细钻研过‘新疆界计划’?”

知己知彼,理所应当。棠樾扬眉,颔首:“自然。”

“当年陛下离去数日,遗下赤霄剑予我,命我代掌六界。使君今夜化身成陛下模样,自是想以陛下身份代之。那么,敬请使君坐于宝座之上,再看一遍这‘新疆界计划’,如何?”

那治国经略他一早倒背如流,亦心中有数,可得拆解之法。然而,坐在哪里,再阅一遍,又有何不同?小妖言毕,已径自向外而去,棠樾下意识脱口:“适才,你如何猜知我不是他?”

猜?不。锦觅只觉潸然。若世人皆可替代,该多好。任一个人,都可为他,便也不必受相思之苦。奈何,一旦不是他,即使面容身姿一模一样,连神情声线都酷肖,又如何?也终于通透,当年,他为何执意离去。头也不回,她丢下一句:“待使君得遇爱人,自然会知。”

爱人?莫说他不屑,他母亲,连同曾经背弃了他的那一个,皆落得不堪下场,而他毕生,是万无可能碰触那无用害人之物。登上梦寐以求的宝座,赤霄剑,就在身前。殿中空寂,余下他一人,文书一桩桩一件件,被他匆匆翻过,弃于一旁。但倏然间,是什么因由,让他停下翻阅的手。一抬头,眼前哪里还是辉煌富丽的宝殿?足下,是哀鸿遍野,尸骨累累的疆域。他是这天下的主,他的子民......因他所施所为,将要面临的,是生,还是死?那些在洪涛中苦苦拽紧绳索挣扎求生的灾民,那些惨遭暴政无力反抗血流覆面的无辜百姓,那些深埋废墟下奄奄一息等待救援的一家老小......手边御笔,不过一撇一捺。如他所言,真正的死生杀戮,非在疆场,朝堂之上,旷野之间,愈为血腥。

案前地上一份份文书被他拾起垒好,深吸口气,翻开第一本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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