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就在千灯观留了一夜。鬼市还是一样的热闹，去鬼赌坊逛了一圈，玩了几把骰子，赢了数十个赌客，得了一大笔钱财。莫离打着哈欠摆摆手，让赌坊女郎将这些钱财捐赠到人界那些贫困地区去后，在一阵鬼哭狼嚎中离开了鬼赌坊。
才出鬼赌坊没多久，便见谢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可算是找到你了！阿离，国师有消息了！”
莫离一愣，道：“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谢怜道：“不清楚，总之国师让我们赶快过去。”
莫离点头道：“那就走吧。”
“……”
“……”
自他们过来国师便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叹气，莫离实在忍不住了，道：“国师，你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吧，我们撑得住的。”
国师总算不叹气了，伸出两个手指，道：“两个消息。”
莫离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你想的挺美。”国师哼了一声，“是两个坏消息。一个是我没有找到让你们换回来的方法，还有一个……就是，殿下知道了。”
他说的殿下，自然就是指君吾。谢怜一顿，道：“帝君他……”
“啊，没事。他挺冷静的。”国师摆手道，“一开始也是很惊讶，但他很快也清楚这事是无法光靠他着急就能解决的。还有就是……他想见这位莫公子一面。”
谢怜转头去看莫离。莫离有些加惊讶地挑眉：“见我？”
国师道：“是啊。”
“那行。”莫离放下眉毛，笑道，“那就让我来见见……嗯，这位九卿哥哥的帝君吧。”
说是镇压，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其实事实上并没有这么严重。国师只是画了一个方圆三里的结界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让君吾自己思量思量罢了。但其实直觉告诉莫离这位九卿哥哥和君吾怕也是乐在其中，私人世界不要白不要。国师将结界开了一个口子，目送莫离完全进入结界后，才重新关上。
铜炉山的草木并不多，且色调灰暗。可结界里却满是青翠的树木，碧绿的草地上还开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一条小溪穿界而过。莫离很是新奇，一边张望着一边向结界深处走去。
结界的中心有一座木屋，屋前一大块空地，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君吾正坐在桌边，手握着茶杯细细品茶。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放下茶杯：“阿辞。”
莫离道：“帝君，在下并非九卿将军。”
君吾微微一愣，转手扶起了额头，挥手道：“啊，抱歉，是我忘了。莫公子，请坐。”
莫离坐下，君吾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推给他。莫离谢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茶香四溢，清新怡人，莫离忍不住感叹道：“帝君真是好雅兴。”
君吾笑笑，伸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递到唇边，道：“都是阿辞打理的，是很不错。”
莫离道：“嗯，我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帝君眼里出巧匠。”
君吾一顿，笑意更深：“你很有趣。你和阿辞不一样，很不一样。”
“我知道我很好，不用你说。”莫离眨了眨眼。
君吾面不改色，道：“我家阿辞也很好，不用你说。”
那一刻，莫离竟然在君吾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孩子气的得意。好笑之余也有些感慨：他们那里的君吾，可没有这里的快乐。
这也是情理之中吧。
莫离默默喝了一口茶。关于他那里木辞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君吾见他杯子空了，又端起了茶壶，问道：“还要吗？”“啊，劳驾。”莫离将茶杯推了过去。茶水被重新满上，莫离握着茶杯，看了君吾一眼。
他面目洁净，容貌俊美，丝毫看不出曾经有过另外三张脸的痕迹。君吾知道他在看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很早之前就消掉了。”
“……啊。”莫离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阿辞他……当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君吾的拳头缓缓攥紧，接着松开，道，“莫公子，在你们那里，阿辞他也是……”
“没有。”莫离不太忍心告诉他真相，含糊道，“我们当时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方法，很顺利地解决了，谁也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这么好啊。”君吾淡然笑了笑，“如果没有那件事，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
是啊，如果当初上元祭天游的时候谢怜没有接住小花城；谢怜没有选择下凡；百剑穿心的时候那一个人没有选择拉谢怜一把，花城没有为爱成绝。自己也没有穿越……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莫离笑着摇了摇头。
“万事没有如果，既然发生了，便是缘。”
君吾愣愣，也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去走走吗？”
“好啊。”莫离站起身来道，“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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