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23）

雁回天曜他……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硕大的山石后，雁回和白晓生远远的躲在这里，看着远处躺在树干上，不吃不喝也什么都不做，只仰望头顶明月当空夜晚的天曜，雁回不禁担心出声道。

虽然一开始和天曜分开时她内心里也隐隐报复般期盼过执着于这段感情的天曜会有一个怎样的悲惨结局，可雁回到底是善良的。

别说她现在已经放下了和天曜的感情，就是没有，这一次他们能得救也多亏了天曜，雁回总不会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白晓生撇了撇嘴。

白晓生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那副样子，像是我们能安慰的了的吗？再说了，要我看这一次他被打纯属自找苦吃，素影那是什么人？妖怪心中的大杀神，杀妖修士里的第一人，就这，他敢强行……

话没说完，白晓生反应过来立马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雁回的表情，见她脸上只有怀疑没有任何伤心的样子，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在雁回忽然揪住他耳朵质问他：

雁回强行什么？话说回来之前在雪峰你就表现的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们两个人如今这副样子不会是你造的孽吧？

这样的声音中，白晓生“哎呦哎呦”的痛呼两声，这才委委屈屈的解释起来：

白晓生小姑奶奶哎，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我造孽？我要真能做的成哪里还会只是今天这样一个小小的影妖？你说是不是？

然后在雁回隐隐有点相信他而松手的时候，立马跳后一步远离了她，还得意洋洋的转着脑袋。

白晓生不过要说知道什么，那我可能还真知道点内情，想听吗？想听你就求我啊。

白晓生用着贱兮兮的表情道，雁回捏了捏拳头，在她这样的威胁下，他最终还是告饶：

白晓生罢了罢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一副只靠暴力解决问题的样子，唉！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白晓生认命也不忘再糗雁回两句，雁回冷哼一声：

雁回哼！对你用的着其他办法吗？快说！

白晓生就只好换了副表情，一副和小伙伴聊八卦的样子，兴致勃勃的又凑到了雁回身边。

白晓生还记得他们打斗那天的场景吗？

雁回点点头。

白晓生明明天曜的剑没有划到素影身上，可偏偏素影身上也有很多伤痕，而且伤痕还和天曜身上的位置一致，这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白晓生又问，雁回再度点头。

白晓生但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你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样的术法吗？

雁回皱了眉，不耐打断他。

雁回不要卖关子了，快说。

白晓生无趣的撇了撇嘴，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知告诉了她。

白晓生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咒法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的，但天曜和素影的情况，天曜在他们打斗之前，给我疗伤时曾经询问过我一个问题，就是有关元神双修的问题，这下你总该清楚了吧？

雁回一怔。

元神双修她当然知道，虽然具体如何实行不清楚，可元神双修的另一个名字，同生共死契她也总是清楚的。

元神对一个修士太过重要，所以一旦接受对方的元神双修，就相当于同意了与对方的同生共死契约，这也是为什么元神双修会被列为禁忌的原因。

别说人心本就易变，便是双方情比金坚，又怎么可能忍受的了没有一丝隐私的生活呢？更别说还有受伤也会共同承担的缺陷了，又没有减轻了伤口的疼痛，反而是让另一个没有受伤的人也不得不一起承担，这在两个人一起对敌时简直就是拖后腿的存在，又怎么能不让玄门把它列为禁忌？

天曜究竟是怎么想又为什么一定要和素影订立这样的契约雁回不清楚，可如果真是天曜在素影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完成契约，那倒也怪不得素影又是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了。

而夜空下的天曜，又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自那天一战之后，素影就已经离开了龙谷。

对于这个结果，天曜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他决定使用手段强行缔结下与素影的元神契约时，他就已经想到了素影迟早都是会恨他的。

她那样厌恶妖族的一个人，让她为了报恩与妖族双修也就罢了，还要让她为此赔上她的一生，与一只妖结下生死契约，这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奇耻大辱吧。

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无论他做什么对素影来说都如一只飞虫般不需要在意，如今的他，哪怕素影再恨，他也是这个世上与她联系最紧密之人。

他所求的，竟只是这一点微不足道但又斩不断的联系？

天曜有时也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又可怜。

可没有办法，爱意如野草，他试过了，哪怕在自己的心中烧一把火，哪怕再往自己的心上冻一层冰，那爱欲也会一次次的从灰烬中重生，撞破仇恨的囚笼，直至蔓延至他全身，钻进他的每一寸骨血中。

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放下素影了。

想着天曜抬头，看向遥不可及的月亮。

这一次，你会为我停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