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书房里:
永瑢其实只是找借口逃避那个尴尬的宴席,也并不是真的有问题请教永琪,此刻看着五哥那怡然自得安静看书的样子,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便只能伴随着一声声的叹息坐立不安的徘徊着,他是真的不懂这次为何玉檀和自己置气这么久,自从二人成婚以来,便约定好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管束,这些年也都是这么吵吵闹闹的过来的 ,但每次争吵都不出三天,二人便会很有默契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恢复如常,可这次的事情,玉檀足足有半个月没有理过自己了,每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在家里当作自己不存在一样,自己倒也不是没努力过去修补,可纵是找了许多个玉檀平日里喜爱的物件拿过去给她都于事无补,今儿要不是五嫂盛情邀请,怕是她也不会和自己一道来,想到此,永瑢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让玉檀和五嫂走的那么近,如今还真是越来越受五嫂的影响,脾气越来越大性情越来越难以捉摸,自己可不想像五哥那样被管的如此之严,可能是心里想着五哥的短有些心虚,永瑢不禁抬头看向了永琪,却不想真的对上了永琪的视线,只得心虚地笑了笑。
“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永琪见永瑢对着自己傻笑调侃道。
“今儿让五哥见笑了,不过是妇道人家小心眼闹别扭罢了”
“哦?那你说来看看玉檀这浇不灭的火缘由是何?我可是听说你都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了,玉檀可不是个无理取闹的性子,这些年你在外面不管怎么胡闹她都能一直容忍由着你闹,你就不怕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从此以后都不再理你了?”
“五哥你误会了,她这火气不是因为这些,我在外面的那些事就没瞒过她,她何时在意过,我们俩说好听点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哪里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
“那你说说看是因为什么”
“这次也确实是我的不对,五哥知道的,玉檀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些古籍典藏,这不早前让她找见了一个前朝文豪的诗集手迹孤本,许是花了好多的力气才寻得的,我不知晓,和人打赌输了便把这孤本给了出去,被玉檀发现了,所以...”
“和谁打的赌”
“富察明义”
“玉檀娘家的那个哥哥?”
“正是”
“你这就是胡闹,自己的妻子在家的时候是怎么被这哥哥和他的娘亲欺负的你不知嘛?居然还拿了玉檀的东西给了他?”
“是是,我也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有顾虑这么许多,过后也是后悔的紧,我也一直在想着法子弥补,我给玉檀找了好几本更珍贵的孤本给她,可她就是铁了心不理我了,和她相处的这么些年,我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让我不知如何应对了”
永琪见永瑢这懊恼不已的样子便知玉檀在他心中的位置怕是比自己猜想的还要重,也是时候点拨一下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弟弟了,转了话锋道。
“我其实一直不解,你和玉檀之间既然没有感情,那当初你为何推掉老祖宗给你选定的亲事,执意要娶身份地位不甚匹配的玉檀做嫡福晋,连纯妃娘娘的劝阻都未让你改变”
“五哥知道我的,我自小就无意功名,所以我并不在意自己福晋的家世背景,当初娶玉檀是因为一次去富察府上做客,看到了她被自家姨娘欺负,看到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虽然看着弱不禁风的却倔强的很姨娘打了她几下她居然一动不动的挨着也不哭不闹的,又伶牙俐齿的很几句话就噎的那姨娘直跳脚,当时不忍看她吃亏,我就上去解围让那个姨娘走开了,没想到我帮了这个丫头,她却不领我的情,说我能帮得她一次又不能救得了她一世,还不如不多管闲事的好就径直离开了,我当时也被这丫头气坏了,我这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好奇心驱使,后来我几经打听,才知晓了她的身份,她是富察家小妾生的女儿,虽是格格身份却但凡家里有些个身份的人都能去欺负她,我也不知哪来的正义劲,第二次去富察家特意去找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福晋,没想到这个丫头毫不矜持一口就答应了,还很实在的说自己只想脱离当时的处境,只要我能助她,什么方式她都接受,不瞒五哥,我是真的欣赏这个丫头的性子,坦率直接,我们俩便做好了约定,日后成婚之后互不干涉各自的生活,所以我便推掉了老祖宗的指婚”永瑢笑着回忆道。
“既然只是想要助她脱离苦海,为何不连同老祖宗的指婚一道接受了,将玉檀娶做侧福晋呢?我想以她当初的处境,定会是接受的,你当初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力去处理那么多取消指婚带来的风波了”永琪看到永瑢的反应,继续提醒道。
“她自小在娘家便被人欺负,如果做了我的侧室,岂不是还会被嫡福晋刁难,那便不是我想看到的”
“这说来也怪,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六阿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经常流连于花街柳巷,但却从不会将女人带回府内,更是从未听闻六阿哥和府内的丫头有故事,这些年也未见你有意纳侧室,既然玉檀从不插手你的事,那你的行为我该如何理解呢?”
“五哥莫不是以为我和你一般...,一般痴情吧!我不过是不想要拘束罢了,我可不想自己府里和四阿哥府里一般,几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每天不得安宁”永瑢差点将心中所想五哥惧内说出口,不禁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你只管嘴硬,我也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不要自己的幸福就在身边却没有抓住,至于今儿你们二人的矛盾,我想只有你真心悔过低个头和玉檀道个歉便也就雨过天晴了,不要既想对人家好又要时时刻刻摆着阿哥的架子一副凡事不在意的样子”
“都说了我对玉檀的感情不是五哥想的那般”
“你们两人的性子,我想如果你不主动去挑破那层窗户纸,玉檀能和你做一辈子的戏”
“五哥的意思是,那个丫头对我有情?我看呀是五哥你和五嫂两个人情投意合,所以看旁人也是一样的眼光,误会了,我俩都这样这么些年了,她哪里是对我有情的样子,我在她心里怕是都不如她的一副字画重要”
“如果只在意孤本,你替她找回那么多更珍贵的,她可曾原谅了你?怕是她连看都没看那些孤本一眼就拒绝了你吧!如果只在意给出去的孤本,让你讨回来便是,她可曾如此做?你再想想这些年你失意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谁?又是谁陪在你身旁的?还有你在外的那些事她果真从未吃味过?”
“我...哎呀!五哥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再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玉檀了”
“你们俩也是时候认认清楚这一份感情了,别以后绵聪长大了都来笑话你这个阿玛的不懂事”
永琪的一席话彻底扰乱了永瑢的心,这些年和玉檀之间经历的种种都渐渐浮现在脑海,有些事自己个一直都当作是对家人的责任对朋友的情谊才为这个丫头做的,难道自己这些年心中一直都是对那个丫头有情却不自知?
当永瑢从永琪的书房出去,刚好撞见玉檀和和嘉也准备离开,当视线对上玉檀那依旧波澜不惊的脸时,心中复杂的很,便匆匆丢下一句有事处理便逃也似的出了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