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新看着她举起的手指，摇了摇头。
“姑奶奶，你就瞎胡闹吧。我一边儿呆去。”妙妙也有点不相信。
编导瞪眼，拉住她。
“不是我吹牛，有你，我们可以赚得盘满钵满！”
“匹诺曹，你醒了吗？醒了就干活去！巡回，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要多少场？我们能不能坚持下来？如果失败了呢？！场地费多少？二十来人的人员成本，交通，后勤，要多少？！你的巡回，太理想主义了。”夏见新否决了。
编导忍住抽他的冲动，伸出中指，翻了一个白眼。
“装！你再装！你老爸不是支持你了这个数吗？还有，你别当我不懂啊，我们可比你从外面找来的人便宜多了。钱是你的问题吗？！你要真不感兴趣，嫌麻烦，我就拉妙妙去找其他投资人啦。”
夏见新压下她的中指，特地看了一眼妙妙，才定定地看着编导，传递着编导看不懂的奇怪眼神。
“你这眼神啥意思啊？”
“匹诺曹，这个计划虽然我有百分之一的心动，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反对却是因为一个理由。”
匹诺曹皱了皱眉，“切”了他一声，“说人话！“
夏见新有数秒沉默。
他站到妙妙面前，指了指匹诺曹，“如果我同意她的所有策划，你觉得呢？”
妙妙莫名其妙，耸了耸肩。
“你是老板，她是编导，你们决定就好啊。”
“那你的一切行程和安排都会听她的吗？”
“呵呵……我肯定全力以赴啊。夏总，九千块……嘻嘻……”
“妙妙，知道我为什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反对吗？”
“钱？”
“不！因为你，你才是匹诺曹这个策划案里的核心，如果我们把战线拉长，我们少了你，这个计划就执行不下去了！”
“啊？我？！”妙妙站直了身子。
编导在一旁点头。
“妙妙，如果要做户外巡回，你肯定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我考虑到你还是学生，所以才犹豫。但我也很想看到你红，看到我们的团队壮大。一旦实施起来，我们的利益我们的一切休戚相关，你刚才不是提出九千块吗？放心，我会另外奖励你一万块，其他人也有，但没你多。你还会有提成，提成的数字按营收的百分之九核算。”
夏见新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匹诺曹。
匹诺曹对他这不可言传的一眼，实在不能意会，以为他在揶揄她的牛皮大话，她不以为意，自得地对妙妙说，
“妙妙，别说一万块，一炮而红后，你一年一千万也不在话下啊。”
夏见新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孙锡浩，会借机提出跟林妙妙订个长期的合作契约。
他担心如果没有一纸契约，林妙妙会是这个计划执行的最大变数。
“如果你们担心我的时间，你们事先拿出一个巡回排期计划啊。”
“妙妙，到时候，我跟你谈的就是固定契约了。”
夏见新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妙妙愣了一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出息，钱够了就行。这个签约，我得想想，毕竟我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心血和计划。但匹诺曹说的那个巡回，如果时间允许，我可以试试。”
闻言，夏见新脸色微微变幻。
妙妙眼下需要钱，她估摸着明年五六月份是她转学周转用钱的关键时期。
前不久江天昊分红，加上文案兼职的工资，花掉一些后，她手上已有了小一万的储蓄。
她刚才要九千块，虽说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却也不是瞎说。
没想到夏见新却说要给她一万的奖金。
如果能一下子赚到两万块，她也不用辛辛苦苦，左右拉弓十八般武艺样样全上了，虽说码字、画画打赏，也能七零八凑的，但钱来得慢不说，她的精力就是大问题。
不过她毕竟是学生，并不是专业艺人，签约却是要慎重考虑的。
而且现在已经12月，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迎来本学期期末考试，为了转学，她不敢挂科，势必要留出充足的复习时间。
满打满算，她在江大剩下一个寒假和一个春学期。
如果转学顺利，明年八九月之后，她可能在北京了。
妙妙沉吟片刻，抬头看编导，
“打算巡回多少场？什么时候结束？”
如果时间允许，为了这两万块奖金，林妙妙准备拼一拼够一够。
还没等到匹诺曹回答，
“呀，坏了！”妙妙突然拍了一下头，呆呆地看向她。
“怎么了？”夏见新跟匹诺曹忙问，两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脸上。
妙妙不做声，仿佛在思索，脸上陷入茫然的漩涡里，身子像被点了穴定在原地。
她为了钱答应了匹诺曹拉拉链，可还没问过钱三一的意思。
虽然穿着衣服，毕竟还是能看到曲线的啊。
但现在她都跟他们敲定了，才担心他的反应，好像太太太晚了。
这货醋劲大，能同意才怪！
她在北京不过把裙子撩高了，他就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说的话暴雨梨花针似的直戳心窝子。
要是知道自己这次走性感路线，露曲线，那还不山崩海啸啊？
她的心窝子怕要被戳成马蜂窝了吧？！
想起钱三一生气冷眉冷眼的样子，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到后面凉飕飕的。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
“编导，刚才那个拉拉链吧，我觉得，还可以再完善一下……”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没等妙妙说完，编导就倏忽拔高音量，把她的话掐断了。
“妙妙，你不会反悔了吧？！在舞台上，造型设计也能营造视觉爆点。再说你就露那么一下子，几秒钟功夫！你再想想看，动感帅气的C位突然变身女神，舞蹈节奏又超级带感，那就是让粉丝的灵魂走钢丝，极致的惊心动魄啊，这个效果就好比昙花一现，海市蜃楼，多惊艳，多神秘，多震颤，多刺激……哎，我没夸张！都是年轻人，我是一女的，我都爱你爱得不要不要的，而且，冬天了嘛，你也要发点福利，给粉丝们养养膘啊。你相信我，这个舞，这个造型，就要这个感觉。”
妙妙对于编导三寸不烂之舌，是彻底领教了。
她不过是流露出一丝丝意思，就被编导左一句右一句堵得死死的。
她竟无言以对，默默地喝水。
“妙妙！”编导还真怕妙妙不同意，看她迟迟不表态，忍不住着急。
“哎，我饿了，先补充能量吧。”
“林妙妙，逾期不允，我就当你同意了！女子一言，驷马难追，签字画押。”
编导火急火燎地在妙妙额头上虚空盖了个章，迅速盖棺定论。
妙妙进退不得，害怕钱三一吃醋生气，编导偏又坚持己见，信誓旦旦。
“这样，妙妙，下午再排一次，看看效果再说。先吃午饭吧，外卖来了。”夏见新打起圆场。
大家伙吃过外卖，休息半小时。
妙妙抽空给钱三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估计他还在睡觉。
妙妙忐忑不安，原地踱步消食，她可不想再跟钱三一发生争执了。
“醒来先吃点，再来学校体育馆找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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