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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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小沐指着杂志上的图片问小陈：“这图上的女孩儿真好看。”

小陈低头看了一眼，图上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笑靥如花。

“她是公主吗？”小沐指着那皇冠，问小陈。

小陈笑了笑，摸了摸她头顶翘起来的头发：“可能是吧，不过我觉得我们小沐好看。”

小沐一听乐了，站起来围着沙发跑个不停，三十几岁却像个几岁的孩童一般。没跑一会儿小沐就累了，趴到小陈腿上，望着小陈，嘴角又流出口水来。

小陈替她擦去了口水，温柔地看着她：“小沐又饿了？”

小沐摸着肚子笑得像只小猫一样，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没有一丝灵动可言。

“我出去买菜，小沐在家乖乖等我。”小陈拿出剩了一半的饼干放在小沐手上，锁好门就走了。

小陈不小了，外面的人都喊他老陈。他比小沐大上几岁，快四十的样子，但头发白了大半，精瘦的像只猴子。

可小沐却白白胖胖的，一顿能吃好几碗饭。小陈和小沐从小就认识，村里的孩子都喊小沐傻子，每次小陈听到都会跑上去和他们打上一架，小沐在旁边啃着指头痴痴地笑着。

小陈说要娶小沐时，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小陈带着小沐回家时，被父母赶了出去。小沐家也像送走瘟神一样躲着小沐。后来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间破旧的出租屋里。

小陈干的是体力活，仗着年轻在码头拼了命的抗东西。可有次小陈出了事，腰弄伤了，那几天小沐一直守在小陈床边。家里只剩几包饼干，小沐一块没吃，每次见小陈醒来，她就拿着一块饼干讨好的递给小陈。

躺了几天，小陈就颤颤巍巍的下床了。可没人愿意招聘他。小陈没办法，只能选择捡垃圾。等晚上回家时，小沐捏着最后一块饼干缩在床上，一见他进来，小沐就笑了，把那块饼干塞给小陈。

小陈把饼干掰成两块，和小沐分着吃，吃着吃着小陈就哭了。

小沐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陈乖，要乖哦。”

小陈在菜市场转了半天，买了一小条鱼。路过一家杂货铺时犹豫了会儿，小陈走了进去。

一开门，小沐就扑了上来，在他面前转着圈：“以后我是公主啦。”

小沐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破裙子，套了进去。只是那裙子太小小沐又太胖，勒得她紧绷绷的。头上还顶着一张纸卷成的帽子，上面涂着乱七八糟的彩笔。

小陈笑了：“以后我们小沐就是公主了，公主殿下，今天我们吃你最爱的鱼哦。”

小沐拿着小陈手里的那瓶东西，打开瓶盖就要喝。小陈一慌立马就抢了过来：“小沐乖，这是做鱼用的，不能喝。”

小沐点点头，乖乖的递了过去。

小陈在灶台上忙活，清蒸鱼用不了多少时间。小沐拉着他一直笑啊笑：“小陈，我现在是公主了。”

小陈点点头。

“我看电视上，公主都是要嫁给王子的，小陈我可以嫁给你吗？”

见小陈不说话，小沐走到小陈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环住小陈的脖子，像只小猫一样靠在小陈肩上，轻轻蹭着他的脸：“小陈我可以嫁给你吗？小沐最最喜欢你啦。”

“当然可以啦，小沐公主。”

小陈一转身就哭了，那瓶要浇在鱼上的农药被倒进了水池里。

小沐不明白小陈为什么要哭，小沐抱着他，给他擦着眼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陈乖，要乖哦”，像当初那样，温柔地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