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回到上海休养了两周,好的差不多了。这天傍晚,她正悠闲地窝在榻榻米上看剧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肖战。
服务员您好,是陈吟女士吗?
陈吟我是。
服务员我们这里是‘星光’。肖先生喝多了,指定要您来接。您看……
陈吟没事,把地址发给我吧。我马上来
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掉
……
那货把肖战扶上车,
他倒悠闲得很
肖战出去逛逛。
陈吟逛什么地方?
肖战随便。
【大佬,开什么玩笑!】
陈吟世界上没有随便这个地方。
肖战握着方向盘的人决定,我睡一会儿。
他那副“我完全无所谓,什么事情由你决定”的样子让那货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切齿地磨牙了半晌,恨恨地想,干脆把他拿去卖掉,想必是可以赚一大笔钱的。
怀着这个诡异的念头,那货侧头去看他,才现他摇下了车座,真的睡着了。他眼皮轻轻闭上,下巴被围巾挡住了大半。那货关了车灯,路灯光芒落他的脸上,绕过睫毛,眼睑下投落月形的阴影——她心头忽然一颤,那是坦荡、不设防的暗示。他也只有跟她单独相处时,才会露出那点疲惫来。
那货下了车从后座上扯出一条毯子搭他身上。他是真醉了,她如此多动作都没醒。
额头抵着方向盘想了想,看着车子的油量还很充足,那货一踩油门,车子朝城外开去。
眼看着记忆的小湖泊出现眼前,肖战也醒了过来。
那货几乎要跌破眼镜了——如果她有眼镜的话——不会这么巧?刚刚到达目的地,他就醒了?
陈吟到了
肖战总算清醒了一点,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又借着车灯光芒环顾四周。
肖战过十一点了,你开了两个小时?
陈吟走得很慢。
肖战看来是到了郊外?
陈吟是的。
他们下了车,和温暖的车内相比,室外温差太大。寒冷的空气变成了一种生物,往你的脖子、袖口里使劲钻。那货往手心呵了一口气。现所的地方偏离了主干道几米,有个几十平方的小平台,平台下几级台阶,有个宝石一样的小湖泊。车灯照亮了这块小平台,也照亮了一池如墨的湖水。
肖战很……漂亮。
肖战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陈吟我喜欢这里。
那货在台阶上坐下,夜晚的湖边偏冷,她把手笼袖子里。肖战去车子里取出刚刚盖他身上的毛毯,从后把她裹住。
陈吟我又不冷。反倒是你,刚刚才睡醒?
仰着头看他,他从上面俯视她,车灯光芒他身后闪烁。他跟我并肩而坐,一张毯子裹住了他们两个人。这种偎依的做法距离太近了,那货垂下视线,腿比他的短,她的膝盖轻轻擦着他的大腿,她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
两个人偎依一起,很快就不再寒冷。不但不冷,还热,心情像小提琴琴弓上的弦子越绷越紧。此时的气氛……就像湖边那稀薄的空气,需要沉静着体会。
肖战毛毯下握住了那货的手,轻声问
肖战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手掌比她的大,而且温暖。
陈吟机缘巧合
那货强作镇定
陈吟我听说,今晚迪士尼会组织烟火表演。这里看迪士尼的烟火,再好不过了。啊,开始了。
远处的烟火升到高空,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听到炮弹升空的声音,但他们可以看到红色、金色、蓝色的……各色鲜花和祝福年的词语交替出现,花团锦簇,五彩缤纷,那是这静谧夜空里开出的花儿。
它们用一生的等待换来一分钟的绚烂,后了无痕迹,仿佛什么都没生。
一场场烟火让人模糊了时间,那货轻轻呼出一口气,侧过头去,才现肖战根本就没看烟火,只静静凝神,看着她的侧脸。他有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那一瞬间,只觉得那绚丽的烟火他的眼眸再次上演。
事已至此,她不能不把话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