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是最甜的糖，亦是最毒的药。

——薛洋

晓星尘睡得并不好。

榻上的人儿脸色惨白，墨色长发铺在白色方枕上，恰似一副上好的水墨画，随意中却又不乏精致，雪白的道袍已经换上了新的，不知是否是他人故意为之，雪白的道袍竟是敞开的，露出一大片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来，即使在这样简陋的房间中，他依旧像那天上遥不可及的皎皎明月般，干净肃穆，周身容不下一丝的污秽与侵犯。

这是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而这是个干净雅致到骨子里的人，他似乎不属于时间，也不属于任何人。俗世是容不下他的，也只有这样的地方在他倦极累极时让他稍作休整，他看上去也的确像是在休息，如果忽略他惊惶不安的神色和房间里贴的密密麻麻的符咒的话。

“道长醒醒，吃药啦。”明亮清润的少年音色。而进来的人也的确是个少年，七分俊朗，三分稚气，邻家弟弟般长得很是英俊讨喜，着实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若是不计他做的那些事，这样的少年应当很少有人不喜欢的吧。

榻上的人被惊醒了，他一向睡得浅，薛洋也是知道的。薛洋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稚气可爱的小虎牙来，瞧着人畜无害的紧。

看清楚来人后，晓星尘好不容易起了一点波澜的星眸却又很快沉寂了下去，不过瞬间便恢复了一潭死水的模样，仿佛余在这儿的只是他的一具空壳。事实上他的魂魄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早已随着霜华锋刃划过他脖颈那一道浅浅的伤痕时被割裂了，虽说薛洋及时阻止了他的自刎，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挚友成了毫无理智感情可言的凶尸傀儡，自己在薛洋的误导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黎民百姓，他的双手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他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日日受此煎熬，若是死了便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讽刺的是，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居然也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薛洋看他出神竟也不恼，只吹凉了药往他唇边送去。“张嘴。”他轻柔道，低沉中还带有几分撒娇的声音很好听，却被晓星尘置若罔闻，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铁了心要把他当空气。“我再说一遍，张嘴。”薛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晓星尘依旧没有听进去似的，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想听进去。

薛洋见他还是没反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端起碗就往他嘴里灌，浓郁的苦涩填满了整个口腔，晓星尘狠狠呛了一番，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似要把肝脏都呕出来似的，不过脸上好歹有了几分血色，瞧着不那么吓人了。

“薛洋你滚！”晓星尘缓了口气，咳得泪眼朦胧的一双黑眸内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但就是这个眼神让薛洋心里生出没由来的一股狂怒，他突然抓住了晓星尘的下颚，迫使晓星尘不得不抬头看着他，语气森然道：“晓星尘，你就这么恶心我？”

少年手上的力道大得吓人，像要把他的骨头生生捏断一般，疼得他脸色愈发白了几分，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是。”

尽管心中早已料到是这个答案，但听晓星尘亲口在他面前说出来，薛洋还是一阵嫉恨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晓星尘可以说的如此坚决果断，让他连一丝臆想的时间都没有，为什么他就这么厌恶自己？他对宋岚笑过，对卖菜的大娘笑过，对几岁小儿笑过，对卖糖的姑娘笑过，甚至对前来讨食的猫儿狗儿笑过，唯独对他却是这样一副厌恶到骨子里的神情？！连义庄三年里，他都必须装成那个无名少年才能博得晓星尘一个笑脸！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他一直奢求不来的。想到这里，薛洋失控般狠狠一掌掴在晓星尘的半边脸颊上，这一掌薛洋完全没有收力，晓星尘清俊白皙的半边脸颊上瞬间多出来五个鲜红的指印，颜色浅淡的唇边也淌出来一缕细小鲜血，可怜的很。但他也只是一声不吭地拭去那一缕血色，他太了解薛洋了，只要他露出一丝怯懦和悲愤，反而更能激起薛洋的凌虐欲，倒不如等他发泄完走了，自己的眼前也早日清净些，虽说这种清净是短暂的，但也总比没有强。因此晓星尘只淡淡的瞟了一眼状似疯癫的薛洋，连口气也是淡淡的：“发泄完了？那你可以走了吗？我不想看见你。”“这么盼着我走啊？那真是可惜不能如晓道长所愿了。”薛洋突然邪笑一声，复而又擒住晓星尘隐隐作痛的下颚便吻了上来。

晓星尘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随后猛烈地挣扎起来，想摆脱薛洋的桎梏。

然而薛洋又怎会如他所愿呢？

这满屋子的符咒就是他专门为对付晓星尘贴的，这些符咒可封住屋里人的金丹，使其无法使用灵力，这样便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再加上晓星尘自从被他囚禁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生生要把自己饿死在这里的架势，每次吃饭时自己不得不强迫他吃下去，然而吃下去的量也少的可怜，长此以往，晓星尘的身子便愈发孱弱了。所以薛洋很容易便将晓星尘压在了身下，然而这人并没有放弃挣扎，虽然这挣扎于薛洋来说无异于撒娇，但也着实妨碍他玷污眼前这个一尘不染的谪仙儿，所以薛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晓星尘以往用于遮眼的白绫将他的手反绑在了身后，生怕他挣脱似的绑得极紧，折了又折的布条深深的嵌进他白皙的皮肉里，薛洋才满意地打了个结，继续他刚才的动作。

“你干什么！滚…唔…”薛洋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噙上了他颜色浅淡的薄唇，两颗虎牙粗暴地撕扯着，舌头趁机撬开了他的齿关，毫不温柔地扫过他口腔中的每一寸鲜嫩的内壁，强迫着他软和的小舌与自己共舞……“薛…洋你…”“道长还是别说话了，我怕你现在说的起劲，待会儿哭着求我放过你呀。”薛洋终于放过了他的唇舌，出口却是不堪入耳的是市井秽言，也是，像他这样的人又何时说过几句好话呢。

薛洋似乎从来没有着急的时候，被抓上金麟台的时候是，弄死常家50多口人的时候是，掀摊子的时候是，报复宋岚的时候是，就连在床上也是。一次把晓星尘干得浑身脱力多没意思啊，相比起这样，他还是更喜欢把面前这个是世人口中的“明月清风、上善若水”一点一点地吃掉，操弄他的身体，入侵他的精神，直至灵魂上都必须带有他的烙印，他要让他哭喘着在自己身下承欢，让他看清楚他自己到底是怎样在服侍他，他还会怎么干净么？薛洋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但他从来不想避讳，不知收敛，晓星尘是不敢死的，毕竟他手上还有宋岚这个筹码，他虽然挺讨厌晓星尘这个人自以为是的清高，但他并不相信晓星尘会弃宋岚于不顾，这不仅是他的直觉，更是事实。

“宋岚…”薛洋低喃在这个名字，曾经的“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一个此刻正在他身下被迫承欢，一个成为了他助纣为虐的凶尸，这种把别人在意甚至珍若生命的东西毁灭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让他的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脸上残忍又愉悦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

“道长，明月清风，晓星尘，你想不想见见你那位这交好友呀？”此话一出，连晓星尘挣扎的动作都滞了一瞬，“薛洋你怎么好意思提他？！当年若不是你，他的师门…你怎么有脸？！薛洋，你不配！”“我不过是提他了依一句，你反应怎么这么大？”薛洋此时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那我接下来还要说：“他活该，谁让他那么多管闲事？他的师门被灭是因为你呀，晓星尘道长，因为我的最终目的是报、复、你、啊，不过你自从下山以来除了他这个至交就一直无牵无挂，我就只好报复在他身上喽。”他说到此事时，神情与口气难得都是一派云淡风轻，像是问今天该谁出去买菜这种幼稚的问题，但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一颗锋利的钉子，他每说一点，就好像一颗钉子毫不留情地扎进晓星尘心中最敏感脆弱的地方，扎得他的心上血肉模糊偏偏又不能躲避，他甚至找不到欺骗自己的理由。脸上仅有的血色刹那间便褪的干干净净。

“薛洋，你杀了我吧。”

这回是薛洋愣了。

他明白晓星尘不是在开玩笑。

晓星尘笑点很低是事实，但他自己却极少同他人开玩笑，在薛洋的记忆里，义城三年多半是自己把晓星尘逗得笑的喘不上气，晓星尘同别人开玩笑的次数大概用五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他此时多希望那人是在开玩笑啊。

但事实告诉他，不是，说这句话时，晓星尘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

薛洋并没有给他准备反驳的时间。

他最终还是没能留住生命中唯一一抹亮光，甚至连他自己最后都不复存在了。

晓星尘，你能对我笑一下就好了……

有一大段被我删了，想知道的小可爱们私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