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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想去洗掉夜泽的味道。浴室里雾气蔓延,盯着镜子里的人,手指抚上她的嘴角,慢慢往下,到下颚,到颈脖,那里的痕迹怎么都搓不掉。
身体忽然开始止不住颤抖,那些痕迹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向她倾诉自己的痛苦……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滴在被水浸湿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波纹。
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手链上的花瓣掉落了几片,顺着水流流到脚边。她抬手,看着手链上余留的花蕊,是栀子花,她认出来了。
无数的记忆碎片一下子冲进脑海,一时间,她开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摘了一束栀子花递到她面前,上面露水未干,摇摇欲坠。
女孩揩去他额前的汗珠,笑笑说道:“怎么这么笨啊,我说喜欢你就真去摘啊?”
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花”,他就记了好多年。
他还说:“我要把全世界最美的花都给你找来,种到你的花园里。”
夜未汐笑着摇摇头,“不用,我们去看就好了,不要破坏它们。”
闻言,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疑惑,但也是记下了,目光定在躺椅上的书,问:“看的什么?”
死亡古城的伊甸园里,荆棘将月光绣满大马士革玫瑰。访客们总在第七级石阶驻足,指尖掠过丝绸般的花瓣时,瞳孔里便漾起对欲望的考古冲动——“可否借一枝爱欲标本入药?”他们垂涎的,不过是普罗旺斯诗集里褪色的修辞。
直到某个梅雨将至的黄昏,你踩碎满地胭脂色光斑,驻足在我膝头摊开的《花未眠》的扉页。当其他目光还在玫瑰的褶皱里打捞情欲残片,你的指尖却沿着纸页的静脉游走,在诗里打捞我灵魂的潮汐:“你在读第几页的深渊?这墨香是否也浸透了你的掌纹?”
刹那间,整座花园的刺同时褪去锋芒。我听见玫瑰根系在泥土深处发出丝绸撕裂的轻响——它们正将蓄满三个季度的月光,通过地下暗河输送到你脚边。从此我的玫瑰有了新的语法:每一片蜷曲的花瓣都是书页的褶皱,每根倒刺都是被诗句磨平的棱角,而你掌心的温度,恰是让所有玫瑰卸下铠甲的万能密钥。
我在种满了玫瑰的院子里看书,别人都问我可不可以摘一朵玫瑰,只有你问我在看什么书,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这满院子的玫瑰都属于你。
回忆结束,她被拉回现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是真的,是布莱克,他们俩真的很早就认识。
回忆结束她被拉回现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是真的,是布莱克,他们俩真的很早就认识。
来到餐厅,夜泽贴心地帮她拉开椅子。
“结婚的事再放放吧,我还没准备好。”
言外之意他也懂的。
“好。”
饭后,夜未汐独自在落地窗前发呆,就像在雷霆守护局里一样。窗外浓浓的夜色染黑了整个世界,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双宝蓝色的眸子,夜未汐下意识想起了布莱克。
那双幽幽的、湛蓝色的瞳孔。她总是能在其中捕捉到爱意,因为他好像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当晨光洒满大地时,夜未汐来到了格雷斯星。
她知道布莱克是光明守护者,也许这里有什么线索。
自从黑暗笼罩格雷斯星后,荒草丛生,没了以往的生机,精灵们也陆续搬离了这里,使得这颗星球更加寂静无声。
她来到了光明圣坛,这里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当年威斯克……
等等,威斯克?灵光乍现,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说,威斯克杀了布莱克的家人,为了报仇,他才加入邪灵组织,成了二当家。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报仇吗?
可是威斯克和自己的关系也不近啊,他顶多就是夜泽的眼线。那么,布莱克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自己,然后借此威胁夜泽从而控制威斯克吗?
细思极恐,可是这么想也是合理的,她开始怀疑他的动机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来找过自己。她只是被关在死亡古城又不是死了,为什么不来见一面,要是见到了肯定不会有失忆这一说啊。
越想越乱,她觉得布莱克这个人谜团很多,真的愈加神秘。
她有些害怕了,万一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么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再往光明圣坛的深处走去,她注意到了一片枯萎的花田。虽然花已经枯萎了,但仔细闻,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熟悉的气味。
她为花田注入能量,试图恢复它们。当茎叶舒展,洁白的花瓣复苏时,她看到了,这是一片栀子花。
不!是栀子花花田!
“想你一次,就种一朵花,于是便有了这花海。”
一时间,心里的防卫瞬间崩塌。
那是布莱克给夜未汐种的花田!
她站在山头上,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纯白。身后的云随夏风飘扬不定,荡出夏天的波纹,在少女心头漾起波涛汹涌的浪。
那花田,是布满漫山的温柔与救赎。
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穿透云层,轻轻洒在心间,带来一阵温暖而明媚的悸动。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心中那份感受,清晰而强烈。
她颤抖着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
他真的爱了自己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