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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雪下旧梦

暗辰—失落之羽

春阳初升,晨风清凉。阳光漏过树叶缝,透到安琪的脸上,印上一个个小小的,圆圆的光斑。

  漫天大雪,安琪就躺在一棵大树下。树承受不起雪的重量,啪啪,雪球掉下来砸到安琪身上,又冷又痛。可是安琪没有力气挪地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任由雪落到她身上,把她变成一个雪人,雪还在不停落下,堆积在安琪雪越来越多,把安琪埋掉。在雪墓中,安琪闭着眼睛,世界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她想,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呢?她想逃,没有力气。只好让回忆和梦魇,把她吞没。有力气之后呢?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那一天,她是逃不开的。

  她还是埋在这里好了,与父母同沉睡在同一片土地。与他们永远同在,从不曾生离死别,再不会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了。脑袋突然什么也想不了,难得的宁静。

  夜色中,是欧阳辰踽踽独行的身影。他找遍了大街小巷,没有人。那个天使不是安琪,他敢肯定。

  但是安琪去哪儿了?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必须找到那个天使弄清楚。

  假如……他不敢想。半个夜晚,他穿越了半个城市。来到城市另一端,突然想起在人间第一次见到安琪的地方。

  看到树掩映着的白色的别墅,就是这儿。房子修成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院子里长出了小草,青青绿绿的,带着一颗颗露水。还不是很密,不过很快绿绿的草地很快又会重新出现。橡树又走过一个冬季,树上点点青色,他又抽了新芽。地上掉了许多黄叶子,顺着叶吹吹拂子看去,树下的是……欧阳辰忘记了呼吸。

  她躺在那儿,淡金色的长发散了一地,身着他为她准备的白裙,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在阳光的投射下,神态安详。

  树枝被微凉的晨风吹拂,有偶尔坠落的露水砸到她的脸上,在她脸上留下淡淡水痕,像泪痕一样。

  她的发上,睫毛上也沾上了小小的露珠,晶莹剔透的一排,折射出七彩的光。她该是在这躺了一夜了吧!

  欧阳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无比惊慌,就像此刻她已不在人间,去了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到不了的地方。

  欧阳辰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叫醒她,把她抱起来,走进屋里去。

  怀中的她面色如此苍白,全身冰冷,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欧阳辰都以为她早已死去。

欧阳辰“安琪,快醒醒。”

  安琪在雪下,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欧阳辰“安琪,你快醒醒。你为什么要帮我救蓝天雨?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心里又有多内疚。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他自顾自地说道。

欧阳辰“还有这次,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还要管我?”

欧阳辰“你一次次拼尽全力帮助我,可我呢?却一次次让你受到伤害。”

  沉默了一会,他又道。

欧阳辰“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离你远一点,不让你卷进我的麻烦中来。”

欧阳辰“也许我不该再见你的,这样你可以顺利地回到天堂,完成你的梦想,当一个天使。”

  他拉着她的手,郑重道。

欧阳辰“只要你醒过来,不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什么都愿意做。”

欧阳辰“可以离你远远的,不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看见我。求你醒来,虽然答应离你远远的,但要让我知道,你过得好好的,很快乐。”

欧阳辰“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安琪。”

欧阳辰“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我也随你去吧!没有你,这个世界,我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把脸埋在她的手心,哭得像个孩子。

  她想好好睡一觉,有个人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什么叫随她去?安琪终于受不了了,大吼出声。

安琪“胡说八道!”

欧阳辰“你醒了!”

  欧阳辰听到安琪的声音,看见她苏醒过来,破涕为笑。

  安琪努力对抗身体的僵硬,坐起来,很严肃地道。

安琪“我是天使,拯救善良纯洁的灵魂,使他们免于堕落,是我的责任。你那些寻死觅活的话,简直……糟蹋我一片苦心!”

  安琪哽咽了一下,都要哭了,被自己感动得。

  本以为,他会很感动,没想到,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欧阳辰才开口。

欧阳辰“你是谁?”

  安琪明白了,他以为她是别人!眨眨眼,神秘兮兮道。

安琪“你猜啊……”

  然后认真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等他的答案。

  欧阳辰一下就明白了,她就是安琪。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觉得她的样子可爱极了,他摸摸安琪的头。

欧阳辰“我知道了。”

  安琪大吃一惊,一脸不可置信。

安琪“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难得她这么呆萌,欧阳辰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靠近她左耳,低声道。

欧阳辰“你认为我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你告诉我的呀!”

  也没错,就是安琪自己说的。

  安琪想自己什么时候告诉他的,醒来就那么一会儿,还能记错了不成。看到他促狭的笑容。

  明白了,他戏弄自己呢!生气地推他一把,扭过头,不理他了。早知醒过来,就要被他欺负。还不如睡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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