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奈尔“不……”
重物撞击铁栏的声音在暴雨的喧嚣里显得无比微小,但是那女人的呜咽似是一颗手雷,瞬间引爆在艾里德的大脑。仔细聆听,仔细……
“噗通——”
好像有什么神秘的重物从窗口方向掉到海里面去了……
血红色的,黑色的大饼脸肮脏糜烂,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那张脸是艾米丽•黛儿的苦瓜脸,混合了多种熟人外貌特点的丑陋大饼脸。
嗡——
一阵电器嗡动般的耳鸣骚扰她的灵魂,刚才那是薇拉•奈尔的求救声,濒临死亡的绝望求救,参差着暴雨中飘飘忽忽的恐惧。
艾里德迅速开起门,小跑到甲板上,冒着暴雨的她望向船帆栏杆处,在淡薄的灯光下立着一个瘦长纤细的人——开膛手杰克又回来了?没错,他磁性男音响起。
杰克“艾里德,没准这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知道全貌并且是最清醒的,你知道吗?我把我的合作伙伴丢下去了,因为神——”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因为神说,需要我们演无数场好戏满足他们的邪恶癖好。”
在淡薄且摇摇晃晃的灯光下,她看上去像个死人,僵硬地走到了船帆边。开膛手转过身,他用冰冷像根灰色铅笔似的右手摘下了他面无表情的骷髅面具,那一霎那艾里德的恐惧直流冉冉而起。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面具下的脸瘦削、毫无血色。鹰隼目光下全黑的眼昭示他早已死去,诡异空洞,眼袋深凹与颧骨接触,惨白嘴唇早已跟随死亡之神腐烂生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他整个人仿佛一杆铅笔,直挺挺地站在船帆栏杆旁。
杰克“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了吧?我们两个才是在这个世界里最清醒的。是我驱使你的朋友做出了她平生最正确的抉择,你就是一个比我还恶心的怪物和不要脸的骗子,现在该——”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呵呵呵不!我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欲望而已,所有人都是自私而贪婪的,我这么做虽然并不是政治正确,但这的确是神授旨意。”
艾里德边冷笑边一步步地退后,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因恐惧和讥讽之感所发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无视了杰克那张扭曲到变形的丑脸!她慢慢地凝聚心神冷静下来,此时应该当机立断,她要让亚蒙呼唤约瑟夫救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路易有危险,速来甲板上。]
她眺望对面汹涌澎湃的大海和那个铅笔似的黑影,躁动不安的灰色浪花一次又一次拍打着船体,发出雷鸣的响声。
此时那些好吃懒做的水手们又有多少是在工作的?任凭她叫喊!因为水手大半部分暗地里早已归于冷面大副的麾下,她孤立无援了?并不,她要叫得更大声。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可笑至极,我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做事!哪会像你这样在夜雾里遮遮掩掩?”
杰克“任你叫喊,没人会来救你,现在该到你了。毕竟你说过,所有人都是自私贪婪的,你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值得我感兴趣,就比如那个反基督的劣质项链。”
揭下面具的开膛手朝她走进了,一步又一步,踩着稳定的步伐,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魅。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路易,是你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声音温润,且带着一丝焦虑的占有欲。艾里德松了一口气,伸手示意杰克望向门口处,约瑟夫身披黑色雨袍,疯狂地、仓皇地跑出来,寻找着自己的艺术品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怎么样?你为何为了这么一个骨架子放弃自己的身体健康?”
约瑟夫飞一般的跑到她身边抱起她来到船舱屋檐下,脱下雨袍盖在她身上,声音充斥了极端的占有欲,看他狰狞到扭曲的愤怒表情,明显是嫉妒得要发狂。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没事,因为赫卡忒魔力之光保佑我不受疾病侵袭。”
她苦笑地看着这位像带孩子一样忙里忙外的年轻老人,任由他折腾雨袍……这样一直下去也好,控制他的神智把他变成这样一个傀儡也好,只有疯狂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约瑟夫把艾里德从头到脚都收拾了一遍,而后转头,向那步步前进的鬼魅开膛手嘶吼着: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猎物。”
尽管他们两人的身高差明显不在一个范围,但这不妨碍约瑟夫对杰克进行语言威胁,受庄园邪神之力影响的两个怪物,实力均差一定不会太大。
杰克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的牙床随着脸部抽动更加扩大,变得明显。他慢条斯理地戴好面具,转身,背对艾里德朝船舱后门走去。
那悠远富有磁性的戏谑声传来:
杰克“给你一点时间。我相信你会找我探讨斟酌的,事情远远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杰克至少在求生者每四人之中,会有一个是那位“大人”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