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杰克把奈尔沉笼于海后,那段对话使艾里德在这三天暴风雨的呼啸声里都在捂着脑袋,因为大脑里的纷杂思绪昭示她因此而痛苦。艾里德最害怕的还是解除对约瑟夫的控制以后,她会像那个可怜律师一样——
胸膛上沾染脑髓,眼珠被踩爆,那巧辩(律师,也包括自己)舌头被抠走,随意丢弃在地上任由腐烂和尸虫侵蚀。让周围人肆意嘲笑呕吐,并且尸身不会再生复原——她再也不是他名义上的恋人了,约瑟夫可以随意玩弄践踏丢弃她,这是最令她心痛的,也是她最害怕的结果。
又是一个日夜不分的傍晚,在老旧三层甲板之间,艾里德在船舱向着窗外久违的夕阳念着亚蒙赞美诗。她的声音模糊,更像自言自语,如焦炭划过凹凸不平的地面一般模糊,她的双手拢住那挂在胸前的反基督廉价倒十字,手指因心理斗争而剧烈颤抖——她嘴上念着颂词,大脑里却想到了别处。
她控制约瑟夫是否正确?
而约瑟夫现在正帮衬船长处理账簿类事情,这本应该由冷面大副做的,可是那家伙谋权篡位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就此,他们独处机会绝对没有了。冷面大副是绝不会甘于屈居任何一人之下,更别谈一个丑陋可怖又凶狠的糊涂疯子。
每当他们站在一起时,船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便狠厉瞪视大副,冷面大副那悠哉乐哉的姿态在海怪船长心底埋下邪恶种子,他攥紧双拳,却没有理由对大副进行报复。
失去了爱人的痛苦艾里德也能切实体会到,更别谈爱人与他永远相别……
冷面大副的实力和令人闻风丧胆船长有得一拼,不久前大副又进行了一次性格蜕变,变成人形骨架子蝠鲼大副。而鬼蓝舵手,那与船舵融合奇形怪状的躯体、还有那诡异的航线,彻底成为了船员们新的恐惧对象——鬼蓝舵手驶向宝藏地点,航线逐渐蜿蜒偏颇,但无人能掌握舵桨。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哦~孜孜不倦求学学者的指导者所罗门Amon,所罗门位列第七魔神,我赞颂您的代表贪婪的满口尖牙乌鸦头,是您的法力使我和爱人重聚。”
“叩叩叩……”
一阵叩门声,然后门打开了,尸体焦香味扑鼻而来。
艾里德闻着味道就知道,蝴蝶夫人商船上的又一个女俘虏遭殃了——因女巫祭祀下一次劫掠船只成功而变成祭品被烈火焚烧。
杰克“这一季度的风很大,是因为驶向塞拉尼安的确原因吗?”
蝠鲼大副……噢不——现在应该称作杰克,他身上的浓烈的尸体焦香味打断了艾里德轻念的颂歌,这焦香很浓烈。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干玫瑰味道——果不其然,他身后跟着那位服务恶灵的女巫克莱娜。
克莱娜不紧不慢的,她的声音像吃玉米糖似的,吞噬一切嘈杂声:
克莱娜“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祭品供奉黑暗之神,所以并不能抵御全部风暴——我们来找你谈一谈,根据推测好让你分析现在情形。大副怕你对他做出什么事,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我跟随过来了。”
我还更加害怕他对我做出什么事呢。
艾里德转过头,合十握住劣质倒十字的双手放下、插兜,吊儿郎当咧嘴一笑: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欢迎,欢迎。有什么事请直说——即使我对杰克大副做出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日月同在一片暮色天空,潮汐还是有动力,海水运动也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