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可以为您拍一张照吗?”
我看着他,莫名的有些亲近感。见过吗?我不是很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可以信任他。
我点了点头,收起手上的文稿,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咔嚓!”只听相机快门声一落下。我看着他手里的相机,愣住了。
白色的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他的头发天生是白色的吗?
“拍完了,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会吗?难道是错觉吗?
雨季总是让人感到潮湿又厌恶,连绵不断的阴雨总是让人心情阴郁。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诗人喜欢雨季,是想借由雨季表达心中那暗恋般求而不得的阴郁之苦吗?
每次想到这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人的影子。他站在三脚架后面,连续按着快门,闪光灯快速闪烁着,连续着就是这阴天的光照。
轻轻被风吹起的鬓角白色发丝,英俊的侧脸,分明的轮廓,纤瘦的身材,单薄的肩膀。一双碧蓝的眼睛,眨着眨着。似乎是个孩子,但是他是谁呢?缓缓转身,纯真无邪的笑容,永远印在我的心间。
“姐姐,可以帮我和我弟弟拍一张照吗?”
我愣住了,用力搓了搓眼睛。但是明明什么也没有啊,面前的还是写了一半的诗稿。
游吟诗人,呵。对吗?诗文才是表达我情感的办法吧?不,酒水才是!我举起一遍的酒水猛地往口中灌去。
不可能的!为什么是他?我讨厌小孩子!我讨厌那些看似单纯的小孩子!
如果石头砸下去之后那个孩子没有死会怎么样呢?
不过为什么啊?他凭什么占据我的心?他也是个孩子吧?
不!不是!
收起诗稿,从酒吧里走出来。我不知道以卖诗文的方式能否养活我自己,只是麻木地写着,没有终止。
笔尖轻轻抖动着,是心的牵动,颤抖的心牵动发抖的手。笔与纸之间的摩擦发出“沙沙”声。
我似乎觉察到什么。
“这位先生,前往酒店的路上是否需要给女伴吟诗一首?”我微微侧着头,仰视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一身蓝色巴洛克时代流行宫廷服饰异常显眼。
他回头,看到坐在地上的我。
“好的,快速一些,随意发挥。”
我低头快速写着,在完成之后将稿子交到他手中。就在他伸手接到纸的时候,我偷偷抬眼。
是他!
“是你?”他也恰好认出我。
“先生是摄影师吗?”我侧着头看着他。
“是的,因为这样可以留住时间。”
我不解地抓了抓脑袋,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请求他的解答。
“我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我的弟弟。”
我放下笔,站起身,他仔细地打量着我,我也仔细打量着他,一时间,没人说话。街道似乎在这一瞬间短暂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他四目相对着,变没有任何事发生。
“我叫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请问如何称呼您?”他微笑着,用最绅士的姿态对我说。
“路易·艾里德·科维尔。”我第一次报出了真名,因为他身上有着善的气息吗?
“很荣幸认识你,请问可以称呼你为艾里德小姐吗?”
“当然,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我和他的第二次见面。也许是第二次吧?管他多少次,反正是我知道他名字的那一次就够了。
或许之前就见过吗?或许在酒吧见过?人群散乱,音乐混乱刺破鼓膜,酒水和药物一并运作冒气泡泡使人七颠八倒,二十三岁之后他妈的记忆太过模糊,剩下的只有一张又一张黑洞洞的脸庞。和我毫无关系,和我没有蛛丝和红线制作的衔接线,和我也没有感情。
只剩下亘古不变的孤寂。
我转身离去。
或许我认得他,之前的经历太过痛苦,我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回忆。对了,阿蕾莎呢?阿蕾莎……阿蕾莎?我的阿蕾莎,我的阿蕾莎啊……
阿蕾莎是谁?阿蕾莎·吉雷斯比……阿蕾莎,阿蕾莎啊——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