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月现,投下一地的银白。
月光下,相看两不厌,唯有影子的润玉,更显孤独凄凉。
月下闪过一道金影,有人落到润玉跟前。
润玉看来人,一身金色华服,刺得人睁不开眼道,连忙起身行礼。
润玉“儿臣,参见父帝。”
太微上前一步,按下润玉,怨道。
天帝太微“你有伤在身,瞎折腾什么?”
润玉“儿臣……”
看润玉受宠若惊的模样,太微摇头失笑。
天帝太微“这些年,是委屈你了。”
润玉压下眼帘,一副的确受了委屈的模样。心里其实不屑,场面话罢了!
铺地的青石板之间,钻出一排一排的野草,月光下,草尖上的夜露晶莹,给整个院子铺上了一层钻。草旺则人稀,这显然是璇玑宫,人烟凋敝,无人打理的结果。太微疑道。
天帝太微“你宫中可有宫侍?”
润玉肃容道。
#润玉“儿臣喜清静。”
太微眉心直接皱成一个川字。
天帝太微“荼姚竟是如此不能容你吗?”
润玉摇了摇头。
#润玉“与母神无关。是儿臣面目可憎,性格古怪孤僻,留不住人。”
太微却认定了,是荼姚有意为之。
天帝太微“这事交给朕,你不要管。”
润玉不同意,回。
#润玉“孩儿以为,强扭的瓜不甜,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太微沉了脸,以训斥一个任性的顽童的语气,道。
天帝太微“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身边怎可没人呢?”
萧情也没有走远,就守在院子外面,园中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事情僵着了,赶紧进来,替润玉解围。
萧情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跪身着华服之人的脚下,口称。
萧情“奴婢迎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天帝太微“她是何人?”
太微看到萧情有些懵,璇玑宫不是没有宫侍吗?那这个做宫侍打扮的女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润玉“回父帝。她叫温雪,本是旭凤宫里的仙侍。这不,儿臣重伤,行动不便,宫里又无旁人,旭凤有心,就派她来。”
天帝太微“旭凤宫里的?”
太微沉吟,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道精光。
天帝太微“抬起头来!”
萧情眸光一沉,缓缓抬起头来。
#萧情“藏头露尾,是何居心?”
见萧情脸上的面纱,太微震怒。
在龙威下,萧情战栗了一下,而后从容地回。
萧情“回陛下,奴婢面目丑陋,怕冒犯圣颜。”
太微更加好奇。
天帝太微“朕倒要看看,何等陋颜,能惊吓到朕。”
太微出其不意,一把摘下萧情的面纱。芙蓉新露,芳华凌世,太微惊呆了。哪里是无盐,分明是昭君。
萧情一惊,将头埋得更低。
太微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托着她的下颌,强行将她的头抬起来。月光下,细细看来,又吓了一跳。这精致温柔的眉眼,分明就是穗禾!
她?
她和润玉?
太微不能容忍。
天帝太微“她到底是谁?”
太微脸一转冷,诘问润玉。
他和水神,旭凤和鸟族,两边相互制衡。太微处于中间,权力才能最大化地握在手里。太微当然不想打破这种格局。太微此次屈尊降贵莅临璇玑宫,当然不是来看他区区一介庶子,而是来探,他和鸟族之间是否有过密来往。换而言之,就是他和穗禾到底是何种关系。他为救穗禾,不顾性命冲进穷奇分身阵,这一意外之举,确实惊动了不少人,幕前的。幕后的。他,穗禾,旭凤,三人之间的关系,从来不只是他们三个人的事。
润玉早有心理准备,也用怀疑的眼神看萧情,茫然道。
#润玉“难道,她非栖梧宫的仙侍温雪?”
天帝太微“你再好好看看!”
太微隐忍怒气,让开一步,露出卑微跪在地上,被他高大身形挡住的萧情,与润玉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