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回到寝殿。穗禾还在,手里拿着本书,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光在看,偶尔还喝一口,燕影替她倒的茶。悠闲得很。
荼姚有留意,她看得是本什么书。只见青绿色书面上,清晰地写着,金漳兰谱,四个黑体大字。
又是花,荼姚气坏了,抢了穗禾的书,就摔到地上。
天后荼姚“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整天醉心于这些不入流的东西,玩物丧志。”
穗禾不理会荼姚,将书捡起来,小心收好。这本兰谱是凡间时下新出的,上面讲了好几种兰花的方法。她还没有试过,不能把这本书丢开了。
除了花草,还是花草,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无。她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报应。荼姚气得眼冒金星,却拿穗禾没有办法。当着面丢开了,偷着还不是一样的干。
她怎么不投生在梓芬那贱人的肚子里?非要来折磨她。荼姚越看穗禾越气。
穗禾看她气得快要晕过去了,斟一杯茶,双手奉上。
穗禾“姑母,你也别生气。穗禾若不发展农事,也没有今日的翼渺洲。”
荼姚拿着茶盏,就摔到地上,摔个四分五裂。
天后荼姚“你现在劳苦功高,本座管不着了是吧!”
听荼姚这样一说,穗禾头都大了。她总是这样,只要遇到和梓芬有关事,就会失去理智,不分青红皂白。
穗禾“天后娘娘,穗禾不是那个意思?”
天后荼姚“不是?”
天后睨了穗禾一眼,冷笑。
天后荼姚“你瞒着本座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穗禾恭恭敬敬地朝荼姚一拜。
穗禾“穗禾自问没有做错什么。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天后娘娘!”
天后荼姚“都是为了本座?”
天后坐到椅子,怒而拍桌。
天后荼姚“那你说说,为何要对旭凤宫里的仙侍下手?”
穗禾淡定道。
穗禾“那贱婢不安分,想勾引旭凤,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嗓子干了,荼姚取杯喝水。
天后荼姚“要教训她,方法千千万万种。为何非要把她投进因果天机轮回盘?”
穗禾“因为只有这样......”
穗禾抬眼看荼姚,嘴角一勾,残酷一笑。
穗禾“才能永除后患!”
荼姚将茶杯砸到桌上,极尽嘲讽。
天后荼姚“我看你是自取灭亡!”
天后荼姚“事情已经被润玉宫里的仙侍捅到天帝面前。天帝现在急找你问罪,你看着办吧!”
穗禾“娘娘,这是要放弃穗禾了!”
穗禾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仿佛又回到她放下穗禾,仍由兄长荼苏将穗禾送回青丘的那一刻。放弃过一次,第二次还难吗?
荼姚哂笑,避开穗禾的视线,看着桌面上那杯半开半合,冒着缭缭轻烟的茶,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感情地道。
天后荼姚‘’任何一个英明的决策者,都知道弃车保帅的道理。”
穗禾点点头。
穗禾“所以,当年,你放弃了,一直从鸟族跟随你到天界,一直对你忠心不二的青珩仙君。”
说起青珩,荼姚也想起了那些,她和青珩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的那些日子。荼姚痛道。
天后荼姚“我有愧于他。”
穗禾压下眼帘,字字泣血。
穗禾“连他,娘娘都舍得牺牲,更何况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小小穗禾?”
荼姚的心狠狠地揪了揪,痛得拧起眉头,心软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漫长的等待,穗禾脸色已全然灰白。最后,她长长叹息一声,自暴自弃道。
穗禾“穗禾明白了,也认命了。只是,娘娘可以不可以满足穗禾一个小小要求?”
看穗禾这个样子,荼姚终是没控制住,心底的不忍。
天后荼姚“你说吧!”
穗禾“赴死之前,穗禾想做回自己。娘娘能不能替穗禾取蛊?”
荼姚警惕地看穗禾一眼,断然拒绝。
天后荼姚“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下,穗禾才是真的绝望。无论死活,荼姚都不会放过她。穗禾小脸惨白,失魂落魄地走了。也不想向荼姚告退。
荼姚幸灾乐祸。
天后荼姚“本座早说过,旭凤登上天帝之日,才是替你解蛊之时!”
不知死活,耍心机耍到她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