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凡间的夜里，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小贩正卖买着灯，处处是热闹之景。这人间确实比天上热闹，润玉心里想着。其实他是不知道，今天正是七月初七，凡间要过节的日子。

锦觅下来的时候也是不知凡间是何年月。这两个人啊，放在凡间里相貌出众，气质一流。比京城的皇族还要高贵不知几分。引得旁人总是要看上一二。

凡间的姑娘更是看到润玉这般模样，更是不少未出阁的女子心神荡漾。总往他们这里来，这润玉面前一个时辰，就有十多个女子“不小心跌倒”。还真是让润玉哭笑不得。这葡萄虽然天真，但她也不傻，看着这些女子献媚的模样，心里就无端的生出怒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锦觅就想把润玉藏起来。她也真这么做了。她拉着润玉一路小跑，到一个人不是那么多的地方。两个人挑了一个茶摊坐了下来。

：“都怪你。”锦觅坐下就开始斥责润玉，她因为生气说话的时候就想一个小包子一样。此时此刻他觉得润玉根本不是一个龙，而是一个狐狸。一个勾人的狐狸。

：“觅儿，怪我什么呀？”润玉装作不知情，只是摸了自己的鼻子。真是个黑心龙。

：“你自己知道。”锦觅回了一嘴。

这两个人的样子就像凡间的夫妻斗嘴一样，店小二看他们两个人心里好像和明镜似的。

：“这位夫人消消气。您要不给您夫人买个小店上好的点心，哄哄夫人吧。”店小二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开始给润玉推销起了自己店的货。

：“小二说的是。那便上些点心吧。”小二这副样子，把润玉搞得倒是愉悦了半天。

锦觅面上红的很，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看到润玉偷笑又把脸別了过去。

润玉此时真是有一种醉了的样子，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她在羞，他在笑。

：“今日京城还真是好氛围，七夕果然是个讨喜的日子。”一旁的客人开始攀谈起来。

：“这算什么好日子啊，过两天才是大好的日子。”

：“也是也是，李兄说的是，新皇登基才是大喜。”

    ：“不过也不知道新皇能不能健康长寿，这前两任皇帝都早早逝去。尤其是第一位，竟然就年纪轻轻病死了。”

      ：“王兄注意言辞，不可随意胡言。”

      ：“你我二人闲谈，闲谈。”

      ：“不过李兄，听我宫里的熟人说那日皇帝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治理有功，死的时候好像还有微光出现喽。”

      ：“小鱼仙馆，他们说的是旭凤？”锦觅听着他们的话，问了一句润玉。

      ：“应是旭凤。”润玉想了想点了点头，回了她。这旭凤命还是好，逝去还有光。

      ：“难得旭凤下凡还有人还想着他呢。”

      ：“怎么，没人想着圣女，你心里难受啦。”润玉逗了逗锦觅，又想起锦觅与旭凤在凡间有些纠缠，他又正经了起来。

      ：“那大神仙不是还知道我么。”锦觅笑了笑，想起来梦里的神仙。

      ：“是，神仙还记着你。”润玉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的酸涩好了一些。他可不想让觅儿瞧他这吃味的样子。

      ：“神仙，我们去逛逛吧。”女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像周围的女子和自己家的夫君撒娇一样，让人真是沦陷又心软。

      ：“你啊。”润玉颇有些宠溺的回了她两个字。

     两人不远处有几个摊子，最近的是簪子摊子与面具摊子。

     锦觅拉他来到一个簪子摊子，她仔细了半天。润玉看到簪子，想起寰谛凤翎来，他一直信她，不愿去问她。他也知道那簪子不过是唬人的把戏，哪家的賊会那么傻，把这种证物丢在现场，若真如此傻，怎么可能还傻得了那诡诈至极的恶毒荼瑶。凶手的目的只有一个为的就是嫁祸给锦觅，或者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这几日里他依旧困惑于现场的那簪子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觅儿，寰谛凤翎你可给过别人？”

      ：“我早给旭凤还回去了，是旭凤的一个小仙侍说旭凤要，我就给他了。我记得我还看他面生和他说了几句话呢，他说自己是新来的。”

      ：“原来如此。”原来是被骗去的。

      锦觅看这簪子没什么意思，又走到面具摊子处。

      ：“大神仙，我要送一个东西给你。”锦觅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润玉，像是有什么小算盘似的。

      ：“好。润玉求之不得。”润玉放下一锭银子就随锦觅走了。茶点么，吃不吃，无所谓了。

      ：“送你这个。”锦觅把自己挑的面具送给他，润玉何等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笨蛋想的是什么鬼道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想要别的女子跟过来。此举，真是顽皮。润玉摇摇头，接过面具。

      ：“回礼。”他又挑了一个面具给她。他也知道路上有多少男子瞧他。

      ：“谢谢神仙。”锦觅扮了一个鬼脸，带上了他给的面具。

      ：“两位客官夫妻之间相处的真好，真是郎才女貌。”这凡人就是会说话，这店家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都捡好听的说。

      润玉今天觉得凡人的话实在好听，笑着给了一锭银子就随锦觅走了。

      ：“觅儿，你等等我。”那位女子走的真是快，不过这位男子也是不恼，眼里还有着笑。

      等男子追上女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桥下。

      ：“神仙，这真美。不然，我们也放灯吧。”锦觅看到湖面上都是灯，灯照得湖里就像星星浮在水里。她在凡间在天上，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景。

     ：“放个什么灯？”

     ：“葡萄和龙怎么样？你放葡萄我放龙。”

     ：“好。”两个人把灯在湖里，那灯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茫茫里。

     ：“你许的什么愿望？”锦觅问他。

     ：“不可说。”他低头，有些得意的看着锦觅。他的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脸，只能看到眼睛，他的眼里都是情。那情里都是她。

     锦觅一时间，只觉得他的眼里有星星，这人的眼睛也是勾人。她的心又有些痛，不过这次她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很快。

     润玉看锦觅在看她，他摘下面具，低下头来，双眼真挚的看着锦觅。

     ：“你在看我。”这句话不是疑问句。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没有。”锦觅忙否认。葡萄你今天真是不争气，锦觅心里的小葡萄开始说起她来。

     ：“觅儿，你知道凡间的一句话吗？”润玉低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流。回首看了看自己的眼前人。

     ：“什么话？”

     ：“众里寻他千百度。”润玉温声说了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下一句他没说出口，念在了心里。

     ：“小鱼仙馆，这句话我没听过。”

     ：“没听过不要紧，终一日你会明白的。我们该回去了。”他拉着她的手消失在了人海茫茫中。

     再现时，他们在彩虹桥上，润玉送她回去。锦觅挥了挥手，他从彩虹桥那侧回了璇玑宫，她忽然记起他说过的一句话：“彩虹桥尽头有我和魇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