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看见梅姐,嘴里的“好孩子”站在电梯口,一个队5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冲那群人轻轻勾了勾,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真的蛮不在意。
谢俞找死找到爸爸家门口来了,没空跟你们废话,一起上吧。
虎哥不想承认,他刚才有一瞬间被这个看起来还在念书的男孩子唬住了。
这孩子眼神阴沉沉的,看着他们,感觉更像看一坨屎,没什么分别,总之绝对不是一朵温室小花该有的眼神,虎哥正在气头上,主动扯开衣领,“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知道我是谁吗?出去打听打听,有谁见了虎哥,不得敬让三分,瞧见没有?老子脖子上这道疤,那可是当年和狱警打架打出来的,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你跟那个死女人什么关系?这是干什么啊,打我,还想学人家打架,就用这根小木棍?你还想——”
谢俞二话不说,伸手揪住虎哥的衣领,猛的朝他逼近,膝盖狠狠的顶在对方小腹上,紧接着他又用手禁锢住虎哥手。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最后将对方拉向自己,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过肩摔,干脆利落,如果不是气氛这么紧张,后面那群店主简直想鼓掌喝彩,虎歌被摔得眼前发黑,连话都说不出来,然而谢俞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又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往电梯挡板门上按砰的一声,手指骤然收紧,直接扼住了虎哥的脖子!
谢俞很嚣张,把蹲过监狱当成男人的勋章是吧?
虎哥反应过来,抬脚想踹又被谢俞打了一棍子,他的小腿,啤酒肚不断抽搐,请松开手,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肚子,忍不住干呕。
谢俞刚才骂谁?
虎哥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堪称漂亮的脸,缓缓逼近,只是比起这出类拔萃的样貌,他更惊异于面前这人浑身的冷漠和阴郁。
谢俞重复问了一遍,憋着火声音沙哑。
谢俞你刚才骂谁呢?
我哥不说话了。
谢俞没人教你怎么做人,我教教你。
用脚尖踢的踢虎哥这坨废物,虎哥身后的几个兄弟对视几个回合,都从彼此眼里瞧见的犹豫。然后他们达成共识,拔腿就跑。
甲这下完了,怎么办?
乙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甲报个屁的警,这样以后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顾雪岚接到紧急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甲夫人,您的电话。
顾雪岚谁打来的?
甲警……警局。说是二手,跟人打起来了,打的还挺严重,对方叫嚣着要赔医药费,您看,这事情怎么着?派人过去瞧瞧?
顾雪岚脸色变了。
B市黑水镇公安局。
乙谢俞的监护人?
顾雪岚我是他妈妈。
顾雪岚他没事吧?受伤了吗?要多少医药费?多少都行,只要能立马放他出来。
乙这些另说先填单。
乙你儿子挺厉害呀,一个人对5个,给人打的,全是暗伤,不去医院都看不出来。
乙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上面的乙都是女警说的话
顾雪岚我们是A市人。
谢俞这次打架情节并不算严重,虽然那几个报警的小兄弟口口声声说自家大哥是如何被欺凌,被摁在地上暴揍的,但是负责做笔录的几位警察心里都在质疑,他们接到过无数个报警电话,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尤其是通过他们的身份证号码,一查都是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
甲你们所说情况属实?(警察)
乙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小混混)
他们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子上还拴着狗链的男人身上,让男人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号。
乙疼死我了,哎哟喂,欺负老实人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疼,疼死了说话都疼。(虎哥)
甲(女警)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还没审完。
顾雪岚还没审完?
甲(女警)双方口供不一致。
甲候审室里。谢俞第3次重复着。
谢俞我没打他。
虎哥在这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里体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感受到了被冤枉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这位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不要脸!
虎哥就展现于对面,长桌顶宽,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顶“警察他撒谎,他在撒谎!”
谢俞相当配合的哆嗦了两下,装作被黑社会吓到的样子,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显著,假的,都是假的,你瞎!虎哥在心里咆哮,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呀?小小年纪已经这样会披羊皮了吗?这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谢俞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点责任,赖得完美,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齐心协力下,虎哥坐实罪名,身上被打击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500块钱,还写了保证书,深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边放着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字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这可以说是虎哥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