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富贵收剑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累,而是刚才护着曼殊的瞬间,他竟忘了父亲教的“斩妖先护己”的规矩。
小臂上的妖毒已经退成了淡粉色,曼殊正蹲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那块碎玉片,眼底的凉意又浓了几分。
曼殊“这是……三百年前那个人的玉。”
她声音很轻,指尖的光落在碎玉上,却没能让它复原
曼殊“当年他就是用这块玉,帮我挡住了一场妖灾,自己却被卷入了忘川的乱流里。”
王权富贵看着她的侧脸,发梢那股类似执念的气息,正缠着碎玉片轻轻晃动。
他忽然想起刚才战斗时,曼殊护着那些亡魂的样子,想起她指尖流转的淡金光,想起她赤着的脚踝上,那片唯一带着绿意的枯叶。
王权富贵“你等的人,是个修士?”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冰冷,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曼殊抬头看他,眉梢的媚意淡了,眼底的涩却更浓
曼殊“他和你不一样,他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她捡起一片沾了他剑气的花瓣,那花瓣上的淡金还没散
曼殊“他的剑也很凉,却没你的剑……这么护着我。”
忘川的风又吹了起来,这次没有腐臭的妖气,只有花瓣落在两人肩头的轻响。
王权富贵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的淡粉痕迹,又看了看曼殊指尖的碎玉,忽然觉得,父亲说的“妖皆为恶”,好像也不是那么绝对。
曼殊忽然站起身,将那块碎玉递给他
曼殊“这个给你。”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曼殊“下次再遇到这种妖将,它能帮你挡一次攻击。”
王权富贵没有接,却也没有躲开她的手。他看着她眼底映着的自己,忽然问
王权富贵“你脚踝上的枯叶,也是他留下的?”
曼殊低头看了眼脚踝上的花藤,轻轻“嗯”了一声
曼殊“他说,等他回来,就帮我把这片叶接回花上,让我也能像别的花一样,花叶同见。”
风吹过,那片枯叶竟又泛了点绿,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王权富贵看着那抹绿意,又看了看曼殊眼底的期待,忽然伸手,接过了那块碎玉。
王权富贵“下次斩妖,我可以带你一起。”
他说完,自己都愣了——按王权世家的规矩,修士绝不能与妖同行,可他看着曼殊的眼睛,却觉得这句话说得很自然。
曼殊抬眸望向他,眉梢终于再次扬起笑意。这一次,那笑容里不再有丝毫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切而温暖的情意,如同春日微风拂过心间,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暖融融的触动。
曼殊“好啊。”
忘川的河水渐渐平静下来,彼岸花在两人周围轻轻晃动,花瓣上的淡金与王权剑的寒光交缠,像在阴阳交界的地方,把那道看不见的线,又缠紧了几分。
曼殊指尖的枯叶,还在泛着淡淡的绿。她望着王权富贵的侧脸,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