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一大早李承鄞动作极其轻柔的把压在小枫枕下的胳膊拉回来,生怕吵醒她。他与小枫昨夜看过烟火回来已近午夜,又守了一阵子,见小枫不住的打瞌睡,两人梳洗过后才睡下。
昨夜睡的晚,李承鄞想让小枫多睡一会儿,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准备上朝。穿戴好冕服李承鄞站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小枫甜美的睡颜,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这是他与小枫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自来到这个异世,他们便有许许多多第一次,往后还会有更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李承鄞头一回祈盼时间可以放慢脚步,与小枫一起的日子过得竟是如此快,快到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便已过去了大半年。人生短短几十载,怎么过得够。
轻声嘱咐永娘让小枫多睡一会儿,不要让孩子们早早过来请安,这才恋恋不舍的去上朝了。
新年本有七日休沐,年前三日年后三日再加上新年这日刚好七日,初一本不必上朝,但按祖制上京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入宫向皇帝拜年。
李承鄞受过百官朝拜,致过新年贺词,顺便延长了三日休沐,由初三开朝改为初六。因为正月初五这日正是小枫的生辰,他要陪小枫过一个完整的生辰。
他从未给小枫过过生辰,是顾小五的时候未能等到她的生辰;入了东宫前两年因与赵瑟瑟做戏也未曾准备,小枫最后的那个生辰他确实准备了,却又遗憾错过。小枫的生辰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里。
初五这日一早李承鄞便钻进了小厨房,在众人惊疑惶恐的注视下做了一小碗精致的长寿面,面条不算很细却很均匀,长长的一根旋转成一圈圈整齐的码在碗底,清亮的面汤上飘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当真是色香味俱全的。
这一碗寿面李承鄞前世做了三十年,练习过无数遍,却从来无人尝过一口。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李承鄞调整好情绪把面端到小枫面前,有些得意的对她说:
李承鄞“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
小枫“你?亲自做的?”
小枫看着碗里均匀整齐的面条很是不信。
李承鄞“当然!一碗面而已,岂能难倒朕!”
李承鄞调侃道。
小枫白了他一眼准备吃,李承鄞赶忙提醒:
李承鄞“面不能咬断,要一口吃下去!”
吃长寿面便是图个吉利,寿面当然不能咬断,这一世小枫一定要长命百岁,不可以再丢下他一个人。
小枫“怎么可能一口吃下去!”
小枫觉得李承鄞在捉弄她。
李承鄞“我试过多次了,面不多,刚好一口……”
李承鄞觉得自己说得多了赶忙住了口。
小枫“你何时试的?”
李承鄞“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小枫也是个好蒙混的,挑起寿面的一头放进口中,慢慢将剩下的面往嘴里吸。寿面全部入口,果然如李承鄞所说只有一口。小枫更加疑惑李承鄞是何时习得了这门手艺,但却没有再问。
李承鄞看着小枫把寿面吃完,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李承鄞“怎么样!没骗你吧!”
李承鄞挑着眉得意的说道。
小枫“嗯…”
小枫看他挤眉弄眼求表扬的样子就想到了自己那碗蹩脚的长寿面,用鼻子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对李承鄞的回应。
没有等到表扬的李承鄞也不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皇后的生辰虽说不如皇帝隆重,但后宫只有小枫一人,李承鄞又宠爱非常,大臣们怎会错过表忠心的机会,纷纷送来贺礼。有诰命在身的命妇还特意求了旨进宫拜寿。
这一日被李承鄞安排的满满当当,不过令小枫最开心的是在意的亲人朋友都在身边,有李承鄞,有孩子们,还有阿渡、顾剑、明月、珞熙……
晚宴的时候,小枫看着热闹的会场心里却有一丝酸涩。前世在西周的时候都是阿爹阿娘给她庆生的,每年都隆重又窝心。到了醴朝成了太子妃,头一年生辰虽然没有李承鄞陪她却也是热闹的,再以后李承鄞不冷不热的态度影响了一众大臣,第二年便没人再记得她这位不得宠的和亲公主,转而去巴结赵瑟瑟了。
她在东宫最后两年的生辰都是永娘和阿渡陪她简单度过的。她也曾羡慕过赵瑟瑟,每年生辰都有李承鄞为她亲自操持,想来也像这般隆重吧!
小枫想着往事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眼神时刻不离小枫的李承鄞很快也发现了小枫的不悦,小心的问:
李承鄞“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合心意?还是身子不舒服?”
小枫“李承鄞,你也曾为其他女人如此用心的准备过生辰吗?”
小枫心中委屈脱口便问了出来。
李承鄞“未曾……”
李承鄞没有说谎,他确实未曾如此用心的给任何人准备过生辰,虽然前世赵瑟瑟的生辰也很热闹,他却都是按照常例交给时恩,并未上心。
小枫“真的吗?”
李承鄞“真的!以后每一年你的生辰我都如此陪着你,好不好?”
李承鄞的语气甚至带了些祈求。
小枫没说话脸上却有了笑意,低下头娇羞的别过脸。模样像极了那年丹蚩温泉边上听了李承鄞说会为了求娶她而去杀白眼狼王的红衣少女。
李承鄞看在眼里,醉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