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天他在医院里对我说的话
像是淬了毒的银针,扎在我的心里,时时刻刻的疼,日日夜夜的痛。
“黎嘉,我们见一面吧。”
我从幻觉里挣脱,只有这一句话明明白白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霎时间如坠冰窖,我不得不承认,对我朴智旻这号人物我是害怕的,恐惧不知所踪,原原本本就是这个人带给我的。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我告诉他,也是宽慰我自己。
“如果见一面我可以告诉你黎安洋的事呢?”
打蛇打三寸,他知道怎么抓住我的痛处正如我知道什么是他的弱点。
“什么时候,在哪。”
我很冷静的确认了时间地点,挂断电话后迷茫的盯着天花板。
不想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门报道,我疲惫着应对不及。
为了让爸妈放心,我再也没有在家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在家里再也没有人会提起安洋,所有人都忘不了却谁也不能再提及。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流产那一天,梦到安洋死亡那一天,梦到我在医院身下满地的血奄奄一息,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的庆祝我的离去。
有时候夜半惊醒,我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房间的窗帘厚厚的,月光照不进来一片漆黑,让我觉得我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时间的流逝好像按下了暂停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浑浑噩噩的。
朴智旻再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才惊觉,原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你搞什么黎嘉,放我鸽子?”
我听着听筒传来他暴怒的声音,心如止水。“稍等,我现在出门。”
没给他继续跳脚的机会,我挂断电话开始换衣服出门,迎面撞上在客厅的父母,我看见他们担忧的面庞,硬着头皮扬起微笑,“爸妈,我出门一趟,晚上回来吃饭。”
“出去走走也好,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临出门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仍然注视着我的背影,面上的忧愁掩饰不住,我泛起酸意,使劲眨眨眼。
“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好久没吃了很想念妈妈的手艺。”
我看见妈妈笑着说给我做,我朝他们挥挥手,前往赴约。
我到的时候朴智旻面前的咖啡已经见底,想来他等了很久。
“喝点什么?”我看着他戏谑的眼睛,一时有些恍惚。
“不用了,我们不是可以坐下一起喝咖啡的关系,有事说事吧。”
“你说你知道安洋的事,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作为交换?”
其实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深知这个人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他上一秒可以和我谈天说地有说有笑,下一秒就会像毒蛇一样给我一口。我不能像钟季一样,做不了心善的农夫,我时时刻刻提防着这条蠢蠢欲动的蛇,然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