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桐夜看到骨生花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枫堤紧紧胁迫的样子时,脑海里瞬间便浮现出了那一日潇潇死去的场景。同样绝望而美丽的眸子,同样脆弱而易逝的生命。
他只感觉此刻体内有无数锋利的刀刃正在肆意流窜,他愈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与行为,一种久违的感觉如约而至——那是他童年时常常忍受的痛苦之感,时隔多年,他的剑气又一次爆发了。
赤色剑影未落,巨大的轰鸣在四下炸裂开来。在一声源自痛苦的怒吼中,桐夜的身周绽放出一道道凌然红光,呼啸着无差别的冲向面前的众人,所到之处,所有的岩石都被摧毁,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振荡!
若不是白泽及时护住凝昱与沈铎的孤女,恐怕她们此刻早已如枫岭的一众弟子一样,化作桐夜剑下的亡灵。鹤然趁枫堤不备,一把将那三人拉回自己身后。
只见桐夜圆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对着枫堤重复着同一句话:“该死!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桐夜周身刺目的剑光一下下刺伤他自己,也令周围人无法近前。失控的阴性剑气影响着另一半的阳性剑气,使得枫堤体内的剑气无从被召唤,无奈之下,枫堤只得带着骨生花暂时撤离。
伴随着一道金色光芒的腾起,枫堤与骨生花消失于虚空之中。
在有着潇潇模样的骨生花消失的那一瞬间,已然陷入疯癫的桐夜像是突然失去了生之希望一般,竟突然抬剑,向自己的脖颈处划去。
“桐夜住手!”
就在鹤然发出呐喊的那一瞬间,只见一个幼小的身影以迅雷之势,忍受着一道道赤色凌厉剑气的切肤之痛,来到桐夜身前,空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剑锋,企图制止桐夜想要杀死自己的行为。
桐夜望着眼前的沈铎遗孤,原本疯狂而赤红的眼睛渐渐变得空茫,继而便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在满是枫岭弟子尸首的大地上。
泰鹤宫中。
此时的鹤唳已然成为了亡国皇帝,他犹如傀儡一般,虽然依旧享受着鹤皇的一切待遇,但实权早已在鹤唳决定借操纵龙神之事彻底毁了鹤然而选择与枫堤达成协议那一刻起,就被鬼王爷枫堤夺取了。
但是鹤唳宁愿将鹤羽的实权让给仙灵人,自己做个名存实亡的鹤皇,也不愿这位置被鹤然夺了去。一来是他确实忌惮仙灵实力,没有勇气也不愿损兵折卒去进行一场他认为必输的战争;二来是仙灵人承诺保留他鹤皇之名,并帮助他毁了鹤然,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他鹤唳何乐而不为呢?
正当鹤唳正瘫坐在自己的皇位上,享受着三五宫女的温柔侍候时,枫堤满脸怒意,一手捆束着骨生花走入大殿之内。
抬眼见枫堤前来,鹤唳不慌不忙坐起,神色中尚带几分慵懒。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享受?方才我差一点就被桐夜给灭了!我枫岭数百弟子,全部都被我那个疯弟弟给杀死了!”
鹤唳有些不可置信,小心翼翼问道:“按理说,九野阳性剑气应胜于阴性,鬼王爷您吞了您弟弟,那不该是手到擒来之事吗?”
枫堤若有所思道:“他今日的剑气不太一般,虽然浑浊而紊乱,却是霸道十足,完全压制了我体内的剑气,让我有些束手无措。”
鹤唳眼中露出担忧:“这该如何是好?桐夜鹤然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啊!”
枫堤看了看一旁的骨生花,回答道:“急什么,这不是有潇潇在吗?有了这个王牌,他桐夜纵是粉身碎骨也会前来营救她的。到那时,只要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就定能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