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朋友啊!”离琛的眸中露出轻蔑而阴枭的冷笑,“听说鹤羽国已经沦为仙灵的飞地了,你这个鹤羽大皇子不去匡复国土,怎么跑来幽冥多管闲事?难道,是被自己的亲生弟弟追杀,才逃命至此?”
事实上,他是前来帮助桐夜寻找域澄魂器的。鹤羽被灭国,他肩负着复国大任,然而这件事情仅凭他一落魄皇子之力无法完成,如今,他只能祈祷桐夜尽快复生域澄,毕竟他曾与域澄用生命起誓,他助域澄重建北酆,回归鬼域,域澄则助他一统鹤羽,如今,他对域澄的诺言皆已履行,该是域澄助他复国的时候了。
根据先前噬灵所言,域澄的魂器裂作三片,分散在沧流之中。其中一片潜伏于桐夜体内,第二片则在鹤羽被发现,并被桐夜收入体内,这就意味着第三片不是在幽冥,便是在仙灵。因此,鹤然选择先来他更为熟悉的幽冥国寻找第三片魂器的踪迹,却不想在此遇见了离琛。
“那么妖王又来幽冥做什么呢?只怕是因为害怕敌不过灵姬,所以来幽冥剜心吞魂,临阵磨枪吧?”鹤然语气淡然,眸中多了几分调侃,面对妖王竟依旧是往常一般气定神闲的模样。
鹤然的话戳中了离琛的痛处,让离琛本就阴郁的目光中此刻多了些许暴戾,隐在袖中的手掌现出利刃的寒光:“鹤然,我离琛就算是再不济,也能将你们这几个小鬼生吞活剥!”
素衣分明看到有凌厉的寒光在离琛袖中闪动,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向他们迎面扑来。
“快走!”素衣挡在鹤然身前,指尖拈起一颗闪烁着月白色光华的银铃。
只见离琛刹时间直飞而上,又俯冲而下,翻卷起滔天的黑色流沙,有无数的邪魔妖灵正向离琛源源不断地聚集。
鹤然执剑跃起,手中的长剑盛放出白色光芒,仿佛一道闪电,割裂玄色的妖气。他站在离琛面前,身体前倾,双臂灌注了全部力量,一击斩落,向离琛的方向击去。
只闻离琛一声冷笑:“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吗?”
那离琛不过抬手之间,便一手抓住素衣的银铃,一手握住鹤然的剑尖,继而双拳微微一紧,掌中之物瞬间化作齑粉。又反手一推,轻而易举便将鹤然与素衣凌空抛起。
鹤然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落地之时只觉力气不继,往后踉跄了一步。
“鹤然小心!”柳蔚风失声喊道:“脚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一瞬,原本平坦的大地陡然出现一道深渊,有黑色的邪灵如同浪潮扑向他们,几乎将他们埋没。鹤然与素衣忙着对付离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来不及抽手去对付从地底深处扑来的邪魔。
“闪开!”眼看情势危急,蔚风来不及多想,手执红缨对着脚下的邪魔挥鞭而去。红缨落处,有声声惨叫与哭嚎,有一双双黑色的爪子,死死抓住那红缨。蔚风一瞬间吃不住力,一个倒栽葱地跌落深渊!
白泽挥起长戟,想要将蔚风拉上来,却也被妖魔环伺,一统落入那黑色地旋风中。
鹤然眼看着被黑色地妖魔环绕的二人,没有一丝犹豫,全然不顾离琛的攻击,背转身去,幻作白鹤,一个俯冲,瞬时间,白色的光华将黑色的深渊统罩,那些邪魔有一瞬间的惊诧,不再敢继续攻击,只是迟疑着发出骇人的低吼。
“小心身后!”
就在鹤然想要带着蔚风与白泽飞上地面的瞬间,忽有一道寒光划破黑暗,向他直射而来!
那是离琛的致命一击。这一刻,鹤然心中自己远不是离琛的对手,默默挡在蔚风身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然而,那死亡并没有真正到来。他只听到耳边有骨肉碎裂的声音,却并无感到丝毫痛意。睁眼一看,竟是素衣站在自己面前,为他挡住了离琛可怕的一击!
只见素衣脸色瞬时苍白,月白色的衣襟也被血染得殷红。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离琛爬去,身下拖出一道浓浓的血痕,紧紧抱住离琛的身体,企图以这种方式为鹤然争取脱身的时间。
“大皇子,快走!”
她不住咳嗽着,有痛苦与决绝的情绪在眸中凝结。
“有意思”。离琛望着脚下的素衣挣扎的样子,本可以一脚将这僵死之人解决,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他就是想看看,这如蝼蚁一般的生命要演一出怎样的戏。
“鹤然,你方才为了救柳蔚风,险些送了性命,若不是这丫头救你,恐怕你已经死了。”离琛一把钳住素衣的脖颈,用观看动物的神色轻佻而颇有兴致地望着鹤然:“这丫头和柳蔚风,你爱的是哪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