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门洞开的一瞬间,婴儿啼哭声忽止,却见闪着寒光的长刀带起一股鲜血,婴儿的头颅随之落地。
“吵死了!”
三五身披铠甲的巨型壮汉一把将那失了孩子的女子拉扯过去,只见那女子一个踉跄,结结实实撞在了一名夜巡兵雪亮的刀尖之上,随那婴儿一同丧了命。
“把这客店里的人全都给我抓回去!”带头的士兵向身后的小卒挥了挥手,表情凶横,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横肉。
言罢,便伸出粗壮的手臂,想要一把将潇潇推到一旁,准备往店内冲撞而去。
然而,就在那士兵的手臂将要触碰到潇潇的前一刻,他发出了一声吃痛的惨叫,整个身体如触电一般被撂倒在地。
“店主人尚未应允,便擅闯民居,恐怕有些不合你们鹤羽的军中诫命吧?”
那士兵夜夜行捉人之事,所到之处,诸鹤羽百姓无敢不从,从未遇到今日这般不知死活的怪人。士兵甚是好奇地抬眼看向站在门楣后的女子,在店中昏黄的烛灯下,潇潇原本苍白清瘦的瓜子脸被那一袭红衣衬得更加愈发空灵。
士兵本就因自己此刻在众手下面前跌倒丢了面子而恼怒,此刻看到害自己摔倒之人竟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陌生女子,心中怒火便愈发被刺激了起来。
只听“叮”的一声,那士兵抽出腰间长刀,在潇潇面前挥舞着,挑衅道:“我等奉鹤皇指令行事,如何需要向你们这些贱民解释?”
言罢,便见士兵掌中刀光流动,刀风霍霍向潇潇追袭而来。
然而,不过眨眼之间,那士兵忽觉手中一空,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刀已不知所踪。定睛看去,方才他瞧不上的那个清瘦的红衣女子,一手拈着玉笛,一手拿的,正是他的刀!
只见潇潇冷眼看了看手中的长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反手一刀挥出,士兵只觉一阵冷风扑面,众士兵急忙举手来挡,只听惨叫声连连,鲜血若散落的红珠子,抛洒了一地。同样的一把刀,到了潇潇手中,威力竟如此骇然。
方才气势汹汹的数十名士卒,此刻残肢断臂散乱一地,一命呜呼,唯一的幸存者便是那领头的士兵。
领头的士兵极力克制住恐惧的感受,定了定神,看着那站在烛光中的红衣女子步步朝自己走近,想要低头找寻掉落在地上的刀,却被满地的鲜血与残肢再次吓到,于是只得结结巴巴道:“别......你别过来!”
潇潇看着他,平静地微笑道:“体会到恐惧的感觉了吗?这就是鹤羽国百姓们每日每夜的感觉。”潇潇清冷而凌厉的目光直刺向士兵,那样笑里藏刀的目光似乎有种奇特的功效,能让人无法抗拒地颤抖,攫取人全身的力量,那是一个杀手的目光。
士兵匍匐在地,步步后移,满面惊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潇潇附身从血泊中拾起一把弯刀,缓缓逼近士兵,将那沾满鲜血的刀锋架在士兵脖颈前。
此刻,那瑟瑟发抖的士兵被刀锋处浓郁的血腥味与此刻极端的恐惧情绪刺激,整个人抖若筛糠,有未知的液体从他的裤子中不断流出。
潇潇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轻轻一推掌,便了结了那士兵的性命,继而随手扔了手中的刀,转身退回到店中。然而,却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柳泽此刻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愕然、震惊,甚至还夹杂着惶恐。
九天的神灵,竟也可以表现出嗜杀的一面吗?方才柳泽分明看到,潇潇面对那群士兵的时候,那样的神色,竟与杀神、照月之流无异。
潇潇心知是自己方才的那副面目吓到了柳泽,忙敛了方才的神色,对柳泽尴尬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方白色帕子,擦拭着手上的鲜血,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他们只是普通的沧流凡人......下手太重了......”
那离琛虽然早已进入轮回,但他对潇潇的影响却永远留下了,纵使如今已恢复仙身,她却总会在这种时刻控制不住杀念,出手显得冰冷、果决、甚至残酷。想到这些,潇潇眼底流露出一丝哀凉与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