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头行人如织。
王逸霖一次性给足的一大笔钱,似乎也彻底划清了他们和王源之间的界限。
被随意处置在异国他乡的一个角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了故乡。入目全是深眼窝高鼻梁的欧洲人轮廓,乌泱的人群里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次好像被扔得更远,也更彻底。
逞能的孩子,终究也是害怕了。
王源坐在咖啡馆里,面前的咖啡从温热到冰凉,眼泪悄然滴落在杯子里,泡沫漾起细小的涟漪。
收起手机界面上空空的电话薄,王源起身走出去。
雾都**的初春,寒冷潮湿,灰蒙蒙的天空,随处可见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尖尖的屋顶刺向苍穹,几只寥落的鸽子扑腾着飞向巨大的雕花窗户。
明明是春天,却阴霾得让人压抑,王源裹了裹围巾,走向自己租住的房子。
Mike嗨,Roy。
房东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到王源推门进来,热情的招呼他。
Mike厨房里还有奶酪蛋糕,去吃一点吧。
王源谢谢Mike,我已经吃饱啦。
王源摇摇头,笑着回应。
Mike是乡村歌手,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眸子里总闪着精光,为人开朗又豪爽。
走上楼梯,进入自己的房间。
阴冷潮湿的天气让膝盖又疼痛起来,从床头柜里掏出止痛药,王源一把咽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夜睡得并不踏实,药效过去,疼痛在身体里肆意游窜着,又是碎裂的感觉。
王源从睡梦中生生痛醒,从床上翻滚下去,在地上紧紧蜷成一团,几乎痉挛,呻/吟抑制不住的一声高过一声,划破寂静的夜。
MikeRoy,你怎么了!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王源跌跌撞撞的爬过去,用尽全力打开门。
王源拜托,送我去医院。
当发现不对劲早就为时已晚。
痛痹几次突发,Mike总能给自己克制住,自己在迷迷蒙蒙里吃了几次他给的药,疼痛每次都奇迹般的消停下来,还有莫名的快感。
几次过后,王源开始无比的渴望那种药,口干舌燥,浑身乏力,怪异的渴望像是野草挠着心,痒得难受。
MikeRoy,这药是很贵的哦。
Mike笑着对索药的王源开口。
一次又一次,钱越来越多,已经像脱了轨的火车,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冲去。
在迷幻和萎靡之中,王源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在XiDu,每次毒/瘾发作,死去活来的感觉逼着他去买药,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克制肉体上的疼痛。
奇异巨大的刺激和快感,一波一波的冲向大脑。
王源摇摇晃晃的从mike房里走出来,踢开一地的药剂针头。已经从嗑药变成了注射,即使知道在玩火,停下来已经不可能。
走回房间,打开水龙头,王源冲了几把脸,用力地甩开水珠。
镜子里早已经不是原来清秀的样子,乌青的眼眶,干裂苍白的嘴唇,甚至眉间都浮现出一丝的黑气,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本就瘦削的身体益发嶙峋,拱在洗手池边显得更加可怜。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镜子,王源举起水果刀,伸出伤痕累累的胳膊,如同仔细的雕刻一件艺术品。
缓慢割开的皮肤里,血液顺着手臂滴进洗手池里,氤开一片鲜红,凛冽的疼痛找回了一点活着的存在感。
收回刀子,王源将伤处放在水龙头下,狠狠地冲洗着,水流从殷红渐渐恢复清澈,慢慢收回手,走出洗手间。
这样子,好像真的是在堕落呢。
可是,哪怕是地狱,也比这令人绝望的人间好太多。
钱越花越多,直到发现再也不足以支撑日复一日的毒/品。
毒/瘾发作的时候,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齐啃噬着皮肉,狠狠撕裂着每一寸的皮肤,喝血啖肉。
意料到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王源站在楼顶,看着楼下的繁华人世,车流涌动,阳光普照在宽阔的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充满尘世的喜乐。
楼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红头发黄头发,王源似乎能看到他们乌绿的眼珠里射出饥渴的光。
环住右臂的左手终于松开,缓缓张开双臂。
闭起眼睛,当作是最后一场美妙的飞翔吧。
(以上纯属小说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