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

你沉寂为之的良口，我命他为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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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诗情画意的变异为数不多，更多时候，都是残忍且无情的。吴世勋知道了她的名字，但不是亲口问来的，也不是打听来的，而是不小心在听到工头在储藏室说着下流的话要调戏她。

“让我摸一下胸部就可以加薪或当个小主管，我不懂有什么好矜持的？其他人都没拒绝过我，就妳一个。”

春極「我要辞职。」

吴世勋受过的训练让他有能力听得出来她那表面上平静且强硬的语气下其实隐含着愤恨不甘、不安还有一丝无助。

“好啊，尽管辞职，但春極妳要搞清楚，这个小镇上所有工厂都一样，妳就等着一家一家应征又一家一家辞职吧。妳这爱装矜持的小婊子。”

工头率先打开储藏室的门，踩着沉甸甸又暴戾的脚步，丝毫没有注意到推着拉车站在一旁的吴世勋，而当春極推开储藏室的门向外走去时，吴世勋与她对上双眼。

那是吴世勋第一次看见春極眼里带着恶意。

而这使吴世勋感到愧疚与自责，他正是因为清楚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才挣扎着不敢轻举妄动地推开门制止他、保护她。

他还有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不能有任何可能被辞退而造成任务失败的事由。他只能在看见她转身离开时在内心暗自庆幸至少没有发生更糟的事。

每当吴世勋的回忆顺流到这个段落，他都想穿越回去，然后抓住那年轻小伙子的衣领说。

混蛋，竟然等到这么久以后才愿意为春極冒险，你明知道你要为她冒一切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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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春極说要辞职那天傍晚，吴世勋怀着五味杂陈的心走在夜路上，打算到镇上因打架事件频繁发生而出名的小酒吧开开眼界，来一解心头的那股想摔碎或捏烂什么的郁闷。

还有看看能不能从当地人的口中打听到春極的一些消息，就像任何对漂亮的女生有兴趣的年轻小伙子一样，他只是单纯地想问问她家住在哪里，想问问她有没有兄弟姐妹，以及她现在是否有在交往的对象。

结果吴世勋一踏入酒吧就看见春極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不回看任何人一眼，拒绝任何酒吧内的不怀好意的年轻男士请的酒。

她就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彷佛是等着时间之流把她带回到自己的时间里去。

吴世勋很想上前摸摸春極乌黑柔顺的头发，就一如他在初见她时想象的那样，也还很想问她现在还好吗，很想为他稍早不能对她伸出援手的原因而道歉。

但做那些事的前提都是他必须先靠近她，所以吴世勋默默上前，拉开春極位置旁的高脚椅

“一杯可乐，另一杯白色佳人请给我旁边的这位女士。”

吴世勋「妳好，我是吴世勋。」

吴世勋的脸上挂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春極点点头，“我知道，工厂的女生们很常谈论你。”

吴世勋「白色佳人是请妳的。」

吴世勋「关于早上的事，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刚刚不就说了是要请我的吗？还有，干嘛道歉，反正那样的事是常态，你不就也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在门外站那么久吗，看来你才刚搬来就已经很懂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的原则有多重要。”

吴世勋「妳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站很久？」

#春極「门缝下有影子呀，白痴。」

吴世勋观察着春極的细微表情变化，发现她虽然称呼自己为白痴，但却不是生气或不耐烦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这让吴世勋很诧异。

察觉到这点的吴世勋兴奋地拿起剩下的可乐大口喝下，随口问了一句：“妳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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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跟吴世勋一开始预想的发问顺序不太一样，他原本想循序渐进，从随性自在的普通家庭信息的交流到比较私密个人的个人讯息交流。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直接跳过所有演练好的发问顺序，直接问了最后一个，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春極「 我没有啊」

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样很好。

吴世勋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越来越晚，所以酒吧里的人越多才让他觉得燥热，还是因为开始有人点歌

跳舞让场子热起来才这样的，此刻的吴世勋迫切需要被夜晚凉风贯穿毛孔。

他示意酒保再给他一杯冰块多一点的可乐，一口喝下后便问春極要不要跟他一起到外头吹吹风，她敛下眼神，淡淡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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