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下的上海,同样是寒冷的深夜里,大姑一个人面对着四面墙,屋里安静的出奇,静的让人害怕,有多久了,夜晚都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此时此刻大姑特别想家里能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哪怕是吵架,自己都是开心的,只要不是一个人面对着四面墙发呆就行。
前两天去看过月姣,虽说有系统的进行治疗,可情况不见好转,自打做完手术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心理上的折磨,此时的月姣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自信与骄傲,美丽已不在,剩下的只有不满与怨恨。恐怕现在连这些都是糊涂的吧。正在想女儿的时候上响起了敲门声。
大姑吓坏了,这大夜里的,谁敲门哪,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家里也没有钱,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命,偏偏这几天楼道的门禁还坏了,谁都能自由出入,这要是有个坏人进来,谁知道啊,不敢出声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一看差点没哭出来,是窦楠回来了。赶紧开门,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窦楠进门后只是叫了声妈,然后鞋也没换直接走向自己的小衣柜,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羽绒服穿上,在镜子前照了照,随后就说:我走了。
大姑问:你要去哪儿?这么久了你都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家里的一样事儿你都没问过,现在天冷了知道回来拿衣服了?你以为这是哪儿?
窦楠:我没什么可以为的,如果不是非得要穿羽绒服,我是不会回来的。家里也没什么我的东西了,再买还得花钱。就这样吧,我走了。
大姑: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妈,我要是有事儿想找你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电话也换号儿了,微信也不用了,你想干嘛,真不想认我这个妈就别回来,将来等我死了,你也拿不着我的一分钱。
窦楠:原本你也没拿我当儿子,不是把整颗爱心都给胡月姣了吗?那就继续吧,反正这个家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没什么区别。还有,我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不用找我,因为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随着窦楠的离去门被狠狠的摔上了,大姑站在门前,许久没动,此时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不知道是大悲还是受刺激,大姑突然觉得生无可恋了。儿子没出息,女儿出意外,自己这辈子啊,和人家命好的真是没法比,这是上辈子作了多少孽这辈子儿女才能这样啊。
慢慢的挪步回沙发,大姑接着坐下,依然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白天已经不好过了,夜依旧漫长,出路在哪儿啊,什么时候自己的家也能象别人家一样呢,和和气气的,儿女孝顺,都不少赚钱,有房有车没烦恼,此时的大姑开始羡慕哥哥嫂子的生活了。大别墅住着,豪车开着,女儿女婿都是名人,还有花不完的钱,小别墅愣是空着都不出租赚钱。自己这辈子估计是可能了。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郁闷,越来越烦的大姑如坐针毡。
离开家的窦楠一路走都没有回头,回头就代表着留恋,可现在的自己对这个家真的一分留恋都没有,这个让人充满欢乐的家现在居然让自己这么冷,不得不说,妈妈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反正自己对于妈妈和胡月姣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更是没用的废物一个,既然这样就别指望我能付出什么了,别人家的儿子都是父母疼在手心里的宝,自己连根草都算不上。
天气冷心更冷,窦楠头也没回的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