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自那日锦觅得知他对旭凤做了什么之后,他囚禁了她近三月。
“觅儿。”润玉又唤了声。
虽然早知得不到回应,虽然早已习惯她这般不言不语,但终归,终归心是有些痛的,润玉知晓自己在这会让锦觅更为不顺心,便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侍候的仙侍仙姑:“好好照料水神,有何事便来禀告本座。”
“是。”众仙侍仙姑一齐应声。
走前,润玉还是回头看了锦觅一眼,只见她仍保持那个坐姿,动也不曾动。期待什么呢?她现在再不会唤他声“小鱼仙倌”了,更别谈开口……留住他。
润玉往自己的寝宫走去,从觅安宫到他的寝宫,一路上都种满了昙花。今夜,正是昙花盛开的日子。润玉所幸坐在院中,静待昙花绽放。
夜已过半,昙花次第绽开,月华流光相辉映,别样美好。润玉施法,赐这一院昙花永不凋零。望着这一院绽放的昙花,润玉轻叹一声:“只愿觅儿与我也能同这昙花,永开不谢。”正当他伤神之时,忽地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润玉眼神一凌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光坠下,直直砸到他面前。那物周身燃着劫火,想是不慎渡劫失败才坠落于此。九重天上唯有上清天,想是位来自上清天的隐士大能。润玉这般想着,顺便等着劫火消失。
劫火愈来愈弱,直至消失,露出一面华光溢彩的……镜子?润玉怔愣,轻轻拿起那面华镜,却不料手中一重,那华镜竟突然化了形,直直朝润玉压来。润玉不甚防备,被压了个正着,与那华镜化的仙子面面相觑,险些两唇相触。
世有公子,温润如玉。
这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娘亲诚不欺我!孟君浮眨巴眨巴眼睛,痴痴地笑。这一笑,倒让润玉反应了过来。他皱着眉,语气不是很好:“仙子是打算在本座身上趴多久,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那么重,一定压的你很疼吧?你别急,我这就起来。”孟君浮说完便欲起身,不料腰间有什么拦着,她又撞了下来,脑袋磕到了润玉的下巴。此间静谧,只听得两人同时疼地“嘶”了一声。“这、这……”孟君浮揉着脑袋,有些委屈:“道友的手还拦在我的腰间呢。”润玉一惊,忙收回手——方才竟忘了他在那华镜化形之后无意识护住的双手还未曾收回。润玉既收回了手,孟君浮便乖乖站起,还顺带伸出手道:“我扶你。”“无须。”润玉干脆起身,随手施了个除尘术。见状,孟君浮也不觉尴尬,收回手,大大方方道:“我叫孟君浮,还有几年便是我七千岁生辰,尚未婚配,至今单身。道友呢?”润玉听她这自我介绍,瞬间明了,神色冷淡地回绝道:“既无事,那便早日离开天界,会上清天去吧。”“天界?这里是天界!”孟君浮一脸惊奇,随即便笑开了,蹦蹦跳跳地四处张望:“原来这便是天界!天界原来这么美呀!”她指着昙花,兴奋地问润玉:“这些是昙花对不对?对不对?我在书上看到过!真好看呀!”
她不知天界?润玉皱眉。
“道友?道友你怎么不说话?”孟君浮突然走到润玉跟前,“方才问你名姓你不答便算了,如今只是问这些是否为昙花怎的也不答呢?”“是昙花。”润玉不动声色地往一旁走了几步,离孟君浮稍远了些。孟君浮瞧见了,但当没看见。娘亲说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呢,就要厚脸皮一点,这样才能追到人嘛!她主动往前凑了几步,道:“这天界可有别的花?道友不妨带我去开开眼?我们冥界什么都好,就是花太少,笼统就四种花,荼蘼花,彼岸花,骨生花,尸腐花,不是红的便是白的,着实太过单调。”冥界?润玉一惊,隐晦地看了孟君浮一眼,温声道:“天界之花皆是用术法幻化出来的,除了昙花外,便无真花可寻了。”妖、冥二界千万年未曾现世,如今于天界落下一冥界之人,莫非……冥界将有异动?思及此,润玉的眼神更加幽深。“那真是可惜了。”孟君浮幽幽地叹口气。趁此时机,润玉施法隐了觅安宫——他与孟君浮周旋倒无不可,只怕殃及锦觅。思及锦觅,他的眸不由得一黯——到底何时觅儿才能忘了旭凤呢?
“道友,你怎么了?”孟君浮问。“无事。不知仙子今后作何打算?是回冥界还是……”润玉问道。“也别仙子仙子地叫。我非天界人,叫仙子实在拗口的紧,直唤姓名便是。我叫孟君浮,一开始便告知你了。”孟君浮摆手道,“如今我冥力受损,怕是要休养一番才能回冥界了。”说到这,她眨着晶晶亮的双眼看着润玉,“不知道友可否让君浮打扰几日呢?”生怕润玉拒绝,孟君浮急急道:“我保证,乖乖的。”“也罢。”放在自己眼前总好过让她在别处乱来,“你跟本座来。”润玉松了口,朝璇玑宫走去。“来、来了。”孟君浮开心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