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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看不破的心事

岁月静好,不盈不欠

苏白看了一眼孙潮,心中有些苦涩。

孙潮十六岁独自一人去伦敦打拼,华人在国外做模特有多艰难她不是不知道,可孙潮却从来不曾对家里喊过一声苦。

二十八岁的他小有名气,却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国做一名小说家。

她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

苏白“你呢?你在伦敦好好的,又为什么回来?”

孙潮愣了愣,板正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

孙潮“人不可以一直任性下去的。姐,你该长大了。”

苏白“可我已经没有家了……”

孙潮一时语塞,六年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不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有些事情韩诘曾经嘱咐过他,是不能让苏白知道的。

孙潮放开手,转过身清了清嗓子。

孙潮“家人永远都是家人,外人怎么比都比不得。”

苏白“小潮……”

孙潮“苏月汐这名字挺好听的,早点改回来吧。大姨和姨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年纪大了,多回去陪陪他们吧。”

孙潮有些心虚,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苏白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刚所说的话,竟然一时间有些失神。

苏白“苏月汐……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回家到家里,苏白拿出前几天在超市里买的面粉和黄油,放在厨师机里揉成面团。

趁着揉面的功夫,苏白换了一身家居服,围上围裙,准备做一些面包饼干放在家里做口粮。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累了一天的苏白抱着靠枕躺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没过多久呼吸声渐渐规律起来。

叶轻尘接到苏白的电话后心里觉得有些愧疚,将卫萱安稳好之后就回了家。

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应答,叶轻尘只好自己动手开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苏白,叶轻尘无奈地摇摇头,将公文包放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在卧室里拿了条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转身把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了一些。

然后脱下高定西装,解下领带,路过苏白身边更是放轻了脚步。熟练地把挂在厨房门口的围裙系上,轻车熟路地做起饭菜来。

没过多久,叶轻尘就将做好的饭菜一盘一盘地端到餐桌上。

闻到饭菜香味醒来的苏白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厨房餐厅两头跑的叶轻尘,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心想:果然一个人还是太冷清了。

叶轻尘抬头看见苏白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己,走过去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傻笑什么?还不快起来吃饭?”

苏白“好。”

叶轻尘伸手拉了苏白一把,顺带帮她把压在衣服里的长发理顺。

叶轻尘从小父母离异,母亲为了挣钱养他,时常留他一个人在家,他也因此学会了一手烧菜做饭的技能。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苏白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正规规地像这样吃过饭了。

苏白坐下后抬起碗扒了一口饭,举起筷子夹了一块凉拌黄瓜送入嘴里。

叶轻尘见状,夹了一片回锅肉放在她的碗里。

叶轻尘“别光吃素,吃点肉。”

苏白“好,你也吃。”

苏白从前在家里吃饭时被教育过要“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候一般连筷子击打到碗的声音都很少听见。回了叶轻尘一句话后又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

叶轻尘尽管话不多,但因为多年混迹商场,养成了一些习惯,要是在谈生意的饭桌上出现这种情况,那生意多半得黄。

他喜欢苏白从来不会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却也因着这个觉得苏白对他不重视。他其实也是希望苏白能多叨叨自己几句,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我吃好了,你慢用。”

苏白标志性的笑容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其中的疏远却表达得真真切切的。叶轻尘每次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她像一个假人一样,别说旁人,就连他都看不懂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叶轻尘无奈地点点头。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一会儿我吃完了我来收拾。”

苏白“嗯,那就辛苦你了。我去楼上画一会儿画,你有事就叫我。”

叶轻尘“好。”

苏白说完就起身朝楼上走去,看着她在背影,叶轻尘只觉得心口有块石头堵着,堵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需要她对自己这么恭恭敬敬的,她完全可以像卫萱那样对自己撒撒娇、耍耍赖,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会无条件的包容她、爱她。

可她就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不亲近他,更不会依赖他。

小别墅一共有两个书房,小的那一个是叶轻尘的,留给他平时在家办公用。

另一个是苏白的,苏白爱书,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嵌入式的大书柜,有五层高,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不同种类的书,不同语言的原版书,关于医学方面的专业书,各种薄厚不一的乐谱,专业词典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还有苏白最爱的小说。

书房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画架,旁边还摆放着许多颜料。

苏白走向前,揭开画架上的红布,坐在凳子上,提起笔继续勾勒着画中人的轮廓。

苏白的父母年轻时候是文工团的,父亲擅长国画,母亲擅长乐器。苏白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自从离开和叶轻尘一起经营的公司后,苏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绘画和写作上。

本就擅长国画的她自学起油画的路上虽有些坎坷,但比起从零开始的同龄人来说,她还是很有天赋的。

叶轻尘独自吃完晚饭后,把弄脏的碗筷放进洗碗机后走进了苏白的书房。

叶轻尘“画得真好。”

苏白“过几天我要和朋友一起去办画展,你来吗?”

叶轻尘“你那朋友是男的女的?”

苏白轻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他。

苏白“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叶轻尘顿时有些尴尬,准备把手搭在画架上时又被苏白打开。

苏白“别碰!还没干呢!”

叶轻尘讪讪地收手,咳了一声。

叶轻尘“我有时间就去。”

苏白“那我给你留两张门票。”

苏白故意把“两张”说得很重,说完后悄悄看了叶轻尘一眼。

叶轻尘转身随意地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了翻。

叶轻尘“好,到时候我也让傅之航一起去。”

苏白见他语气虽然云淡风轻的,却不敢看向自己就知道他心里有鬼,她倒是不愿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苏白“你如果现在说不想让我去,我还来得及告诉他。”

叶轻尘翻书的手指顿了顿,想起以前她总是这样对他说“你如果不想让我做,我就不做”。她一直以来都握着主导权,却每每总是让他来做决定。

叶轻尘“我不想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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