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对意料之外的事情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不然就是不符合常理。
饭局的气氛一直由罗浩东操控着，他想见的人果然就是少时的女总裁，那种威名赫赫的人物，是任何一个在此领域的人都想拉扯上一分关系的。Jane在饭局当中虽然表面微笑着，但内心却毫无波动，她一直在盯着罗浩东和Tiffany。Tiffany的出现是个意外，Jane也的确在望着她的眼中表现出了讶异，那是别人看不出来的。
罗浩东能将整场饭局都应付自如，包括和所有人的交谈，他给Jane留下的印象是个社交老手，谈笑之间更像是一个历练多年的人，城府犹如他父亲一般。Jane还注意到罗浩东经常会回头看Tiffany，他的手势也格外让人注意，他对Tiffany的关心超乎了一般同事的关系。
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并不是Jane有意在观察Tiffany，这是她的惯性，就像她同样也注意到了吴辉在整场饭局中的作用，就是来给罗浩东和Lin牵线的，而他本人也较为沉稳，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如果不是罗浩东最后对Tiffany的称谓，Jane大概会在结束饭局后就忘记了这些无谓的细节。
“Babe，......”，他是这样称呼Tiffany的，后面他说了什么，Jane大致就没有听见了。那一刻她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Tiffany，Tiffany的脸色也有些异常。
Jane淡笑了一下，就与他们辞别了，她也看见了最后Tiffany上的是罗浩东的车，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Jane把黑色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与身上的这件黑色亮片裙子搭配得体，没有违和的观感。Lin在饭局上竟然滴酒未沾，她此刻坐在驾驶座上，正调试着车上的车载音乐，好像要挑首合适的音乐调节着车内的气氛。
“你助理呢？”，Jane看着她认真挑音乐的动作，轻声问道。
“这么晚了应该在家吧。”，Lin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老板出来应酬，助理在家休息？”
Lin从车载音乐的屏幕里抬起头看向她，丝毫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何不妥，她说：“是不是觉得当我助理特别轻松啊？等结束了这些事情后回来继续当我助理吧。”
Jane没有吭声，她把视线移到窗外选择无视这个问题。但一会儿过后她又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今天没喝酒吗？要不叫个代驾吧。”
“戒了。”，Lin用不痛不痒的语气回应她，同时她也挑好了音乐，一首温柔的纯音乐飘扬在这个小空间里。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Jane怔怔地看了她好几秒钟，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存有疑问。
“你今天怎么有心思关心我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Lin抬起双眸来注视着她问道。
“只是随便问问。”
Lin撅了撅嘴唇，点了点头，也不打算追究下去，她看了眼窗外后又回头问她：“哎，你有没有觉得今天Tiffany的状态不太对呀？”
“没有啊。”，Jane用敷衍的语速回答她，她并不想讨论这个事情。
“我觉得她跟罗浩东关系不太一般欸，有点暧昧的样子。”
Jane侧过脸看向她，没有即刻开口，而是凝视了她几秒钟后问道：“你跟Tiffany什么时候分手的？”
“啊？”，Lin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快速地眨着眼睛，闪躲着Jane的视线，仿佛害怕被人看穿了什么似的，“也就前阵子的事情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分手了？”
“如果你们没有分手，你看见她跟罗浩东暧昧怎么一点都不紧张？”，Jane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一眨眼就会遗漏掉某条线索般，“你们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Lin努力镇定下来，她又对上了Jane直视过来的眼神，这次没有急速地眨眼睛，反而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坚定，她有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后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不合适啊。”
她话音已经吞吞吐吐地落下了， Jane还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了快有半分钟的时间她才敛回了眼神，接着点了点头，仿佛已经从Lin的眼神中读取了她想要知晓的所有信息。
“你...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吗？”
“我不知道。”
“那你不去问她？”
Jane低着眉眼，她伸手拉了拉安全带，然后系上，她慢悠悠地说：“回去吧。”
“如果Tiffany真的跟罗浩东在一起了，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啊？”，Lin躲掉她的话，还在追问着。
Jane缓了口气，像是十分无奈地回答她：“这个不需要你知道，但你如果是因为还在乎Tiffany的话，我会去找她问清楚。”
“那你就不在乎她吗？”
“什么意思？”
“Tiffany跟你...没有别的关系吗？”
Lin的问题让Jane觉得可笑，更可笑的是她不知道她的这种想法是从哪儿得来的，她只能轻皱着眉宇解释说：“我跟Tiffany能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确保自己是安全的，我就不需要担心她。”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Eric，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说完上一句后她停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补充道。
Lin看着她，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冷淡了。她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假装着若无其事，也伸手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接着便沉默地开车走了。
Jane是故意补充的那句话，因为在外人看来她和Eric的关系就是情侣，不管别人信不信。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Lin又生气了，可如果这样做能让Lin一气之下就跑回北京去，也值得了。
回到西贡的别墅区，Lin把车停在家门口后就打算解开安全带直接走了，但Jane叫住了她，并且拒绝了开她的车回家，她告诉她自己可以坐出租车回去，Lin没有强迫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冷着一张脸，拔下车钥匙后就离开了。
Jane回到公寓已经凌晨十二点了，近中旬，月色皎洁，照得整栋大楼有种斑驳的美丽。她乘电梯上楼，进了公寓，走到了阳台外面，那件黑色外套还穿在身上，丝毫没有凉意。
近日来，她一到深夜就情绪泛滥的毛病好像好了不少，失眠还存在着，她现在也没有困意，望着漆黑的城市，她的心也如这深夜一般寂静。她朝黑夜伸出手，张开五指，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得能让她看清自己的手。她将手翻了过来，看着手掌心，继而轻轻地收拢成了一个拳头，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把手自然地放了下来。
她睡前还在注意着上海那边货的情况，每一条路线都是她亲自安排的，最终落得哪个地区的市面，市面趋势如何她都一清二楚。
次日上午下了雨，整条街的路面都坑坑洼洼的，阳台也让雨水给打湿了。Jane关上了窗户以免雨水再透进来。一整个上午她都待在家里联系着上海那边的情况，她几乎成为了罗铖在内地最大的掌控者，她了解一切货物在内地流通的情况，可她偏偏摸不透罗铖在别支的交易情况。Eric是唯一能接触到罗铖在海外交易的人，可他却到如今也没有一点消息。
午后，Jane开着电视机，让室内有一些声音，不至于让邻里觉得她太过孤僻古怪。她靠着沙发正打算眯一会儿，而这时，她耳朵听见电视里传来紧急播报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新闻台里正播报着打击du贩的新闻，她猛地睁开眼睛，霎时间坐直了身子，那新闻里播放的正是今日中午警方在本市一所福利院打掉一个du贩窝藏地点，抓捕5名嫌疑人。
Jane看到新闻之后，脸色铁青，好像这件事情不该发生。她拿起手机拨打着Christine的号码，却被挂机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去时，Christine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今天中午什么情况，你查到线索怎么不告诉我？”，Jane着急地冲Christine质问道。
“我现在还在警局，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晚一点我过去找你。”，Christine简单地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而Jane却满腹不悦地坐回到沙发上，重新再看着那条新闻，她很确定那就是罗铖拜访的其中一家。
她再接到Christine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六点过后了，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Jane经过一个下午的等待耐心都快耗没了，她穿好外套后就走出公寓相邻外的另一条街去，目前情势紧张，Christine为了躲避视线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开进公寓楼的巷子去。
Jane走路又恢复到了最警惕的状态，她的眼神在观察着四周，尤其在接近Christine的车辆时，她得确保万无一失才上车，坐在了车后座。
“今天中午的事情是另一行动队做的，他们一直都在跟查du贩的案子。”，Christine没有拖泥带水，开口直言，“你昨天才告诉我福利院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快查到线索，就算查到了我也不会这么快动手。”
“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Jane坐在后排，眼神还是透过前方的车镜来看着外面的情况。
“嗯，我们只抓了5个人，今天审查了一下午，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罗铖在香港肯定还有别的组织，你们抓的人只不过是小喽啰，自然问不出什么事情来。”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罗铖应该不会在乎这么一个小货地点，但他一定会有所警惕。引蛇出洞对他是没有用的，既然这个点已经被端了，人也抓了，你们就按正常程序来办，该查的还是要查。但下一个点我不希望这么仓促的出动。”，Jane说道。
Christine回头看她，说：“这个我没有办法，我没有权利调动其他行动队的人。”
Jane低下头，手指好像在掐着自己，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明天会再以打听Eric的消息去找罗铖，看他是什么情况。”
“你这样冒然去找他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吗？”
“应该不会，我跟他合作的是内陆的货，香港的事情我是一概不清楚的，他没有理由怀疑到我身上。”
Christine面色紧张，她跟她说：“明天我会带人在罗铖的公司附近，你如果发现不对劲儿就给我信号，或者过了约定的时间点，你还没有出来的话，我就进去找你。”
“这样做会更容易引起怀疑，到时候你我都会很危险。”
“这个你必须得听我的，我可不能让你陷入危险，到时候我没有办法向我师父交代。”
Jane清楚如今的情势，她依然表现得镇定，思虑过后她看向她说：“好，我同意，但是不可以冲动行事，罗铖是个多疑的人，我们绝不能打草惊蛇。”
“知道了。你昨天见罗浩东之后怎么样了？”，Christine换个话题问道。
Jane轻叹了口气，她脑子想起昨天那场饭局，说：“罗浩东的城府跟他老爸一样深。就算他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交易，但他也绝对不是一无所知。”
“你觉得福利院的事情会跟他有关系吗？”
“不知道。”，Jane看着她，心中忽然惆怅起来，“也不知道Tiffany怎么样了，她肯定有看到新闻的，但她一直都没有联系我。”
“她也没有找我。罗浩东不会把她怎么样吧？”，Christine略显担忧地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她能牵制住罗浩东。”，Jane脑中闪过罗浩东看Tiffany的那个暧昧眼神，她不自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明天跟罗铖谈完之后我再去找Tiffany。”，她过后补充道。
Christine点了点头，转回头在驾驶座上坐正了位置。Jane看了一眼她，话题好像该到此为止，她动身下了车。
下车后Jane仍旧左右看了几眼，之后双手揣着外套的兜子，裹紧了一些。她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回去。迷惘的黑夜，只有寥寥几盏路灯昏黄地照着巷子的路口，她走得很慢，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果不其然，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看见前方的路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棕色夹克衫，好像在等什么人，Jane似乎很确定他是来等自己的，她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这一刻，她想的是自己究竟是该转身离开还是举止泰然地继续往公寓走去，如果转身逃走那就证明自己确实心虚，会有暴露的危险，可往前去又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就在她彷徨不前的时候，那个棕色夹克衫的男子主动向她走来了。
Jane站在原地，泰然自若地装作在等人的模样，以为可以混过去，或者是等那人走近时如若有其他行为，她才会动手。然而那个男人即将走近时，恰好脸庞让路灯照亮，Jane看清了他的样子，霎时间卸下了一半的紧张。
“Hi”，Moore走近她身边，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接着低着嗓音说道：“没想到你动手还挺快的。”
Jane看着他，明知他说的是福利院的事情，但还是不明地问道：“什么意思？”
“今天中午罗铖的一个点被警方端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那的确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刚知道消息。”，Jane说道，她自然地转头看了看后方，Christine的车已经消失了。她继续说：“你来就是问我这个事情？罗铖让你来的？”
“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罗铖他什么也没有说。”
“那你来干什么？想替罗铖调查此事？”
Moore总是一副能把所有事情操控在手里的模样，他笑了一下，说：“也不是，我以为是你做的，所以来看看。”
“你是罗铖的人，我跟你是对立面，罗铖的藏货点被端了，你就这样跑来跟我这样身份的人讨论？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Jane好像再也忍不住了，冲他发泄着心里的苦闷。“从我一回国，不，在伦敦机场，接着又是回国第一天的酒会，你从一开始就抓住了我的把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干嘛要追究到一开始的事情去，我真的没有任何企图。”，Moore轻松的话语来回应她，像是自己真的与这些事情没有关联。
“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也没有暴露你啊，做的一直都是对你有利的事情。”
Jane瞪着他，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消散，她看着他，在想他是不是也拥有和自己同样的身份...
“我每次见你，你都问我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暴露你的身份，看来你真的很一根筋。”，Moore继续轻松地说道，“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吧，我不会背叛罗铖，我也不会是你的人。”
“你这样做，还不算背叛他？”
“我做什么了？查出福利院的事是你做的？可你刚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
“那确实不是我给的线索。可你之前跟我说Sam的事情，又怎么算？”，Jane继续质问他。
“Sam这种人，我最看不惯了，一边身为高级督察，一边又替黑道做肮脏的事情，想两边都贪，也太过分了。”，Moore说着透露出一股憎恶黑暗的正义感。
“你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义使者呢。”，Jane冷笑一声，“你替罗铖干的那些事儿就不过分吗？”
“你不清楚情况就别乱下定论，罗铖做的那些贩du交易，我可没参与。”
Jane回过头来，瞳孔略微放大，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来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好像说什么也不合适。
“哎，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可恶啊？”，Moore侧脸微笑地看着她，说道，“我要是做了那些事情，还来找你说这些话，那我不是有病吗？”
“谁知道你，我跟你又不熟，你的身份我也还没搞清楚，说不定你说这些是为了以后我抓你的时候能给你减减刑呢。”
“那我可就真是病得不轻了。”，Moore一脸笑容地自我调侃道。
Jane也露出淡淡的一个微笑，也许是被这个人的某种细胞逗到了，但她心中的疑虑仍然存在着，她正打算继续追问他的一些事情，可是Moore却突然耸了耸肩，说：“算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但是我还是想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Moore说完之后抿着嘴角向她笑了一下，就准备转身离开了，Jane被他的话弄得更迷惑了，又结合着之前没理清的事情，她原本想叫住她，但是在开口那瞬间她又沉默了，任由他消失在下一个街角。
Jane也转身往公寓走去，直到回到公寓，心中的疑惑她也没能想明白。她之前让Christine查过Moore的档案，但在拿到几近空白的档案后就没了下文。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罗铖的手下，这也是他承认过的事实，可就是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竟然Jane在刚才卸下了一半的警惕，Jane想不明白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身份，如若不然，他根本没有理由替自己掩护身份，也不可能只因为Sam的作恶行为就将Sam和罗铖之前的关系曝露出来。或许，她得找个机会问一下康sir。
又到了夜深，Jane又再次失眠了，她的脑子被关于Moore的身份和猜忌罗铖的心思完全占满，她突然想到那天Tiffany说的话，罗铖曾想过让罗浩东接手某个慈善机构，而很快福利院的事情就发生了，那是不是也证明那个所谓的慈善机构并不干净，罗浩东也不并只是表面看到的那个谦谦君子？
正在她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歪过头去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她坐起身把手机拿过来，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后，心一下子就彻底放松了。
“喂，什么事？”，她语气平淡之中略带了些温柔。
“这么晚还没睡啊？”，Lin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情绪不太好。
Jane看了眼时间，手表的指针指向了凌晨1点钟，她说：“嗯，没睡，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我也睡不着。”
“哦。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你要不要这么见缝插针啊。”，Lin的语气听起来像翻了无数个白眼。
“我是为你好，早点回去，比较安全。”，Jane低沉的嗓音说得缓慢。
“说到安全，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今天去哪儿了？”
“今天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
“你是当我小孩子吗，我看到新闻了！”，Lin一副管制的语气，她总有理由去质问她。
Jane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提到新闻里的事情，她以防被窃听，转口说道：“什么新闻，啊你是说今天娱乐版头的歌星Lisang的演唱会售票的新闻吗？我盼了好久她的演唱会呢，明天让你助理去买票，我们一起去看吧。”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
“我知道你喜欢内地那个姓张的歌手啦，但你陪我去看一场Lisang的也不亏啊，她的歌真的都很好听啊。”，Jane打断她的话，想早早结束掉这个对话。
“啊？你在跟我说真的吗？”，Lin在电话那头满头的问号。
“大不了下次再陪你去看你喜欢的歌手啊。”，Jane的语调转换得很自然，有种生活化的口吻，她继续说道：“对了，明天下午你有空吧？”
“呃...有啊，怎么了？”
“那你在家等我吧。”
“好啊，你大概几点来？”，Lin的声音里渐渐升起一种喜悦来。
“我忙完就过去。好了，明天见吧。”
“好，明天见，晚安。”。
Jane听得出来Lin口吻里的温柔，她一定很期待明天的下午。而她只是笑了笑，淡淡地回了一句：“晚安，好好睡觉。”
挂了电话之后，Jane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也许危险就存在这方圆百米内，她必须得谨慎。但这晚，她偏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下午，Jane查看了一眼手表，和阿木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她开车抵达罗铖公司的楼下时，她的心里还是很紧张，彷徨得让她觉得不安。她下车时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的长外套，也借机左右张望看看Christine的人是否到了附近，自她出门过来的路上也没有收到Christine的任何信息，和昨天说好的略有不同。
路已经走到这里，面前就是罗铖的办公楼，Jane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往前走。她规划的是自己原本就是罗铖在内地最大的操控者，即便香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罗铖也不该怀疑到她的头上，而唯一有暴露危机的就是Moore这个人，可昨天那番谈话像是已经解除了，她此刻算是安全的。
在她迈步走向那幢大楼时，她的心情仍旧没有舒缓过来，她的手揣在长外套的兜里，今天有些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额前的几撮秀发飘荡到眼前，阳光透过那缕缝隙，她的侧脸轮廓映衬得格外秀丽。路人在她身边擦肩而过，她满心紧张，可突然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猛然转头去看，是Christine。
“Sam回来了，快走！”，Christine低声在她耳边快速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走。
Jane惊恐的眼神看着Christine，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远离着这栋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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