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沉默不语,强颜欢笑:“无论怎样,旭凤终归是天家血脉,血浓于水,纵使堕魔,也不改变其根本......”
眼界太窄,天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旭凤堕魔此事他自然是怒不可抑,堂堂天界皇储居然自甘堕落,罔顾天家颜面!
但是旭凤自然还是争气的,还未到多少时日,便可以登上魔尊之位,可以说是这天大的难题——魔界,现在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天帝勾起嘴角,他倒是着实高看了卞城王,他怎敢信任一个外族?旭凤那孩子最是看重情意,他怎么可能真的同天界一刀两断。
“便让丹朱去一趟吧,他同旭凤最是亲近。”他缓缓起身走到大殿门口,看着那轮红日正对殿门,光芒万丈的样子,背对着润玉喃喃道:“这六界一统的日子终将到了啊……”眼里是惊世骇俗的狂热。
只是天帝此时并没有发觉,润玉正盯着他的背影,以同样疯狂的眼神。
鎏英这几日发现她不怎么见得到旭凤,本来这也没有什么,马上就是登位仪式了,凤兄自然很忙。只是以前无论凤兄如何忙碌,总归也要抽出时间来陪着锦觅,一会儿见不到,他就会牵肠挂肚的。只是近几日,她天天陪着锦觅,却见不到凤兄人,哪怕是只有一个解释,他在故意躲着锦觅。
鎏英叹口气,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锦觅,她正望着窗外的灯火出神,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却只显得锦觅皮肤白得近乎剔透,仿佛能看到血管。
她就坐在那儿,什么都不说,看着那外头的热闹。
鎏英实在看不过眼,上前颇为强硬地扭过她的脸:“锦觅,你不能再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也应当问凤兄要个解释。”
似是听到了凤凰的名字,锦觅终于动了,轻眨了下眼睫,低声说道:“鎏英,我不敢的,我不敢问他的......莫要再说了。”
她垂着眼,让人看不清面上的悲戚,和那一触即碎的心。
她怎么敢问呢?问出口的瞬间就是结局啊,而她还能去哪呢?
鎏英柳眉一竖,一甩袖子:“你若不问,我便也不管你们俩了。”见着锦觅还是不说话,像个活死人一般坐在那儿,终是无法,生气地夺门而出。
思前想后终是觉得心中不平,鎏英一路朝着大殿而去,果然旭凤正在和父王一同准备着登位仪式的流程。
她上前一步,打断了他们,紧盯着旭凤:“凤兄,你可是好几日未见过锦觅了?”
“鎏英!怎么和尊上说话的?”卞城王皱眉,她这女儿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无碍,”旭凤抬手拦住了卞城王,他朝着鎏英微微颔首:“我近日公务较为繁忙,一直劳烦公主照顾锦觅了,旭凤着实感激不尽。”
“哼,怕不是如此吧,”鎏英仍然忿忿不平的样子,她可是亲眼所见凤兄始乱终弃:“锦觅已经好几日茶饭不思了,日渐消瘦,若不是凤兄你故意躲着她,又怎会如此!”
旭凤呼吸一滞,他确实是还未想好如何面对她,只是未曾想到她竟会难过到这种程度。
“放肆,鎏英这岂是你可以多嘴的,还不下去!”卞城王拍案而起,朝着鎏英怒目而视。
鎏英不敢违抗父王的命令,瞪了旭凤一眼,勉强行了一礼朝着宫外走去。
卞城王看着她走远了,长叹口气,朝着旭凤深深鞠躬:“小女不懂规矩,还望尊上不要同她计较。”他可是见识过这位尊上宠老婆的程度的,鎏英说的他自是不信,就算有些什么,也不该是他们这些下属多言的。
旭凤虚扶起他:“卞城王不必如此客气......”话还没说完,宽大的玄色衣袖竟是带到了桌面上的一盘鲜花饼,“咣当”一声,竟是撒了满地狼藉。
卞城王皱眉,伸手唤来旁边的魔侍:“怎么摆得东西?赶快收拾一下,莫要沾染了尊上的衣袍。”
这可是明日要穿的登位礼服,魔侍吓得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收拾着,旁边的妖娘也赶紧奉了新的吃食上来。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谁都未曾发现,魔尊的宽大衣袖里悄悄放了两块鲜花饼,借着衣袖揣着,魔尊装作若无其事地叠起手,一本正经和卞城王继续探讨着如何加强魔界的兵力。
这边,鎏英出了门,正是满心火气,无处发泄,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朱红的身影乐呵呵拄着拐杖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侍从,似是燎原君的样子。
鎏英心中惊奇:“月下仙人,您怎么来了?”
月下仙人乐呵呵地挥挥手,示意燎原君先进去,转头看着鎏英:“原来是鎏英小侄女啊,这不是我家凤娃要升官了嘛,我来送点礼,顺便给他打点打点,也不知道这魔界,凤娃住得习惯不?”
他最是想得开,只要孩子高兴,六界住哪儿不是住啊?只是这回还带着小锦觅,怕是洛霖是舍不得的。洛霖这回都没他哥哥看得开,天帝都知道让他来给凤娃送点礼,住两日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明天正式登位还备了厚礼准备让凤娃的旧部送来.......人情做得不可谓是不到位,倒是洛霖就知道关在洛湘府里吹胡子瞪眼。
两人寒暄了几句,正要告别,看着月下仙人那拐杖上挂着的红线和一脸乐呵的样子,鎏英微微眯了眯眼,突然叫住了他:“仙人可知道凤兄到魔界之后是如何对待锦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