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再见 第二话
松田诗织篇 再见
在帝丹小学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那个带着发箍会拉着我的手的吉田以及把鳗鱼饭挂在嘴里的小胖子,看上去生人勿近的茶发女孩和她目光留恋处带着眼镜的男孩,这大概就是帝都小学的模样了。直到那天,吉田说要当婚礼上的花童,我侧着头看着她憧憬的模样,心头痒痒,吉田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小菇凉,她说需要两个女孩当花童,要不你也来?我帮你跟佐藤阿姨说一下,我忍不住也憧憬了一下,直直点头。直到我见到那位准新娘。
我的世界分崩离析。
她胖了,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但还是那个我自幼看着的妈妈和爸爸合影上的模样,可是他现在身边的男人,我却不认识。但是我可以确定,她很幸福。为什么她很幸福她甜蜜的笑着我真的真的很难过,可是我却哭不出来,或者说,我现在不能哭。
吉田上场前纠正我的表情——“诗织你嘴角弯一点”,“诗织你眼睛眯一点”,我机器般的照做
心里却悲伤逆流成河。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哭。
来东京之前,奶奶把我圈在怀里做梅子酒,她说,“你爸爸那时候还有三秒炸弹要爆炸的时候终于打通了我的电话,他很简短的说了一句,“告诉诗织,再见”,我下意识的问,“没了吗?”
“没了,就是再见”
说再也不见,还是终会再见。原来我在爸爸内心里的分量只值两个字。当时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之前看一些情感频道,说人最悲伤的时候心脏会变重,心脏里面似乎有很多浓浓的黏液,眼泪和鼻涕如果在心里面,就哭不出来了。我当时觉得就跟花泽类告诉杉菜倒立就不流眼泪一样不着调。
但是我现在感觉心脏很重很重,像是聚集了很多黏液,浓得化不开,我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上台,手里死死攥着婚纱,就像个傀儡或者……嗯,僵尸。
新娘很明显察觉到我这位僵尸花童到游离状态,她像奶奶一样要揉我的头发,我僵硬的躲开,我眼角游离处瞥见了奶奶和爷爷,他们担心的看着我,似乎怕我下一秒就掀翻整个教堂,但是他们嘴角的笑容却跟我一样难看。
奶奶说我从来都不是负担,我突然想到我也许是或者不是父母相爱生下的小孩,爷爷希望我开朗一些,也许爸爸妈妈也曾是内心封闭带着很多负担的活着,那句再见,也许是想让我不带负担的活着吧,也许意思是让我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如果懂事可以度量,那抽开层层包裹自己的茧会不会像日本的海岸线那么长?
新娘还是选择蹲下来安抚我,我示意她侧过耳,轻轻的说——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