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天潢贵胄,温文尔雅气质自不必说。
今日的燕临则难得没带佩剑,作贵公子打扮。
一身收腰的锦缎天水蓝长袍,革带上简单地悬了一块白玉,少年英姿挺拔,面如冠玉,目若晨星,遥遥从长廊那头走上来,仿佛一灼灼骄阳,使人目眩。
两人十分吸引眼球,但王舒锦却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张遮。
她的视线还没收回来,张遮便也望了过来。王舒锦笑着点了点头,他亦是如此。
燕临没想到今日我也来吧?
燕临没有理会旁人,径直朝姜雪宁走来。
姜雪宁心底叹了口气,不答话。
燕临你出来。
姜雪宁知他脾性,猜他心底着恼,倒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触怒了他,只恐他脾气上来叫大家都下不来台,便依言起身。
王舒锦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是我叫宁宁陪我来的。这是女眷呆着地方,你快走吧。
王舒锦伸手拉住要走的姜雪宁,抬头盯着燕临,表情冷淡。
王舒锦自幼与燕临一起长大,鬼主意最多,燕临闯了祸十有八九都是她扫的尾,所以燕临最是听她的。久而久之,她在燕临这还是很有威望的。
燕临我就跟宁宁说几句话。
王舒锦不说话,默默看着他。
燕临好吧,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燕临见王舒锦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那他只好放弃。
姜雪宁阿锦,还是你厉害。
王舒锦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燕临,姜雪宁十分佩服。
王舒锦这算什么,是你太惯着他了,他才会得寸进尺。
姜雪宁心中对燕临有愧,自是顺着他一点。
花厅里的女子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东西,两人听着无聊,便打了招呼往外走。
经过几丛花树,忽然便听见几声咒骂从花树的另一边响起,透过交覆的枝叶传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只是悄悄往那边走去。
路人甲小贱蹄子让你跑!
路人甲你是谁的种都还不知道,府里养你这许多年,你倒还敢反了天了!
路人甲塞住她嘴,摁她下去清醒清醒!
离得越近,声音越发清晰。王舒锦加快脚步,姜雪宁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两人透过缝隙瞧见此刻正有三个粗使婆子在池边上。
其中一个黑着脸抽了帕子擦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腕,另两个婆子一个绞住了尤芳吟的手,一个摁住了尤芳吟的头,竟将人朝着水里按!
王舒锦住手
人命关天,王舒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让婆子停手。
那池边三名婆子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贵家小姐从花树间走了出来,便连忙松了手。只是尤芳吟早已没了力气,她们手才一松,她整个人便从池边跌了下去。
王舒锦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见婆子没有反应,王舒锦便自己动手去拽尤芳吟。
王舒锦宁宁,快来帮我
听到王舒锦的声音,姜雪宁才从回忆中抽出来。
等她们将尤芳吟救上来时,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不少人围观。
张遮与燕临也随着众人来到池边。
燕临没事吧
瞧见池边的两人是王舒锦与姜雪宁连忙推开围观的人,跑到她们身边,张遮则落后一步,也站到她们旁边。
王舒锦我们没事,是这尤府的婆子欺人太甚,竟要置人死地。
这话可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张遮王姑娘,小心身子
张遮叫人拿了袄子。
燕临对对对,快披上,不然待会该着凉了。
说罢,燕临便拿起一件袄子为姜雪宁披上,王舒锦瞧了张遮一眼,自己拿起袄子,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