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被架墙上了!’青桐心底暗骂。
即便心底劝慰着自己此事也并非全无好处,但她现在依旧是是满腔的无奈——这场局既然已经重创了皇后,己方便算大获全胜,至于像六宫宫权这样注定烫手而且还留不长久的东西,委实是她现阶段最不愿意沾染上的麻烦,到时若只是做无用功便罢了,还难免会平白惹上一身腥......只可惜,到最后诸般顾虑在君王的言出法随下都变得无足轻重轻重起来,皇帝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太过强硬地再三推拒。
青桐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缓缓吐口道:“臣妾谢皇上信任,只是唯恐将来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怕辜负了这份厚爱。”
皇帝见她松了口,面上也露出了满意的浅笑,他往后一仰靠在了引枕上,欣然道:“这你不用担心。这凡事都有头一遭,谁也不是生来就全知全能的,你只管上手去做,便是出了什么错漏和不是,总还有朕给你兜底呢。”
青桐心下只是不信。若能安安稳稳地担下来,在这段时日里将事情做的漂亮了,那自然是皇帝“知人善任”的圣明烛照;而若是到时真要出了什么纰漏了,恐怕皇帝是半分也想不起来她原是被他半迫着赶鸭子上架地接手了这烂摊子的。
她唇角一勾,勉强地对皇帝笑了笑,言语间透露出十分的为难来:“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只是臣妾既然担下了这重任,那来日即便出乖露丑了,也绝没有要陪绑着皇上同臣妾一起丢人的道理。”她是半点儿也不指望皇帝的承诺,来日若真有不谐,提前把话说尽了,也算是早早铺垫好给彼此的台阶。
但在皇帝听来,青桐所言却是十足的为难和体贴了。与此同时 ,这样一个平时要强的人这般作态,也自然凭添了三分可怜可爱。他叹息道:“朕也知道你的难处。你虽是贵妃之尊,但皇后尚在,妃嫔却掌六宫大权,传出去未免叫人议论僭越不恭。更有那一等包藏祸心且心思阴暗的,怕是要对你多加揣测——”
青桐心下冷笑:‘你倒是清楚,但不还是要推我进火坑!现在又来说这话,无非是要我死心塌地的给你卖命,心悦诚服地给你收拾着烂摊子罢了。’心下虽作此想,面上却依旧流露出感激动容之色来,不见半点怨怼。
皇帝本就觑着青桐的神色,见她如此,心下称意,对她点点头,继续道:“但朕也是没有法子。今天你也瞧见了,莲心、素练、撷芳殿种种事端一齐发了出来,皇后显见地是连自己身边的人事都料理不清楚。”
这话说得过重,青桐不好不表态道:“这却是气话了。皇后娘娘治理内务的本事,后宫嫔妃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口里虽不说,心底里还是都暗暗敬服的。”
“哼!”皇帝听了,却冷嗤一声:“你也太恭谨小心了。进来所生之事,朕都亲眼瞧见、亲耳听见了。再有往日里她为难你们姐妹之处,朕也有些觉察。你实在不必守着规矩,到现在还为她辩白说情。”
青桐原就只是走个过场,并非真心为皇后。听皇帝语出不喜,面上讪讪一笑,也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