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三公主了,听闻三公主侍奉在皇后娘娘病榻之前,真是至孝之举,堪称是咱们宗室的表率。”
康亲王福晋称赞璟瑟,绝口不提她母女俩现在形同半幽的处境,可璟瑟却不领情,“恕我很久没在长春宫看见福晋的身影了,一时倒辨不明白您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呢?”
’一个失职多年的皇后有什么资格让本福晋俯首帖耳地常去问安啊?’
康亲王福晋一把年纪了,自认为涵养也算修炼出来了,还是被璟瑟一噎,暗暗腹诽长春宫这母女俩真是一脉相承地不上道,明明面子里子都没了,还要硬撑着一副正嫡的架子不拿眼皮子夹人,活似茅坑里的臭石头。
青桐和太后就坐着璟瑟的右上首,自然都听到了璟瑟的无礼尖酸,青桐懒得出头,对了个眼色,示意全都交由太后处理。
太后却着急着想着把这位嫡公主给推出去给自己女儿挡雷,哪里能当着这些与蒙古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贵妇人们的面戳破璟瑟那层高贵得宠的画皮——一个生母已经失宠的公主,即便是嫡出,在联姻市场上也已经身价大跌了,如果再让人知道她失宠于皇父和祖母,再加上那骄横无礼的性子......虽说没有臣下挑剔皇女的道理,可蒙古人也都不是傻子,两位嫡出公主可求娶的情况下,谁不想要能让联姻利益最大化的那一个呢?
太后思量至此,愈发不肯严声呵斥璟瑟,只是让福珈朗声宣布开宴,将这一茬给糊弄了过去。
青桐冷眼瞧着,猜准了太后的心思却不以为意,想着太后关心则乱难免会出昏招,眼神一瞟望见康亲王福晋只略微动了几下筷子应付了事,就知道这位顺遂畅意了大半辈子的蒙古公主、草原女儿忍了这口气心下也是憋得慌。
等正席膳桌一撤,青桐提议让众人起来疏散疏散自在赏花,等众人谢恩暂时离席,青桐使了个眼色让弦心寻康亲王福晋私下说话,自己则领两位公主陪着太后在窗前赏梅。
青桐可不高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只好有太后先起了话头,说道:“哀家看富察家也有人来赴宴了,璟瑟啊,你就不必陪着哀家了,去寻你外家的人说说话。”
“不过是个旁枝的。”璟瑟冷冷道:“富察氏嫡系如今都还在为伯外祖文穆公服衰呢,能进宫赶皇贵妃这场热闹局的,孙女从前也见不着,没什么好说的。”
富察氏枝繁叶茂,真当什么人都能见嫡公主吗?这种成色的只配上乌拉那拉氏的桌!
“说得也是。”太后何许人也,刚刚是时机不对,眼下只有自己人了,哪里还会纵着璟瑟这人憎狗嫌的毛病,刺了一句道:“你额娘的病最受不得刺激了,富察家的人身上还带着孝,你额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冲撞?”
“只是虽然是旁系,到底也是血亲,和你伯外祖父远不了呢,等会儿你回长春宫之前,也先去宝华殿跪会儿经,只当是去去晦气,不叫你额娘觉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