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下来,纯贵妃早被青桐给唬地胆气全无,被她一怼,立刻涨红了脸低头闭嘴。而众人见皇后发怒,一时皆噤讪讪地不说话,那祸水东引点出启祥宫的小庶妃更是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抖机灵。
高升的日头透过窗户照射进浮动的光辉,整座承乾宫正殿陷入了压抑的沉默,无人敢先开口,但很快,这沉默就被殿外的喧闹声给打破了。
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站在青桐身边的丹福趁机出言打破尴尬说出去看看,只是她话音未落,秦定就掀了帘子躬身进来禀告。
“主儿,启祥宫王常在派人来报今晨发现启祥宫宫女春婵溺毙在启祥宫不远处的一口井,魏答应惊吓昏厥,王常在已请太医,现特派人来告假。”
闻言青桐还未如何,见有人解围的纯贵妃忙将事儿给揽了过去,说道:“虽说是个答应身边的宫女,可能入宫伺候的都是包衣旗下的女儿,再说了,人好端端就这么没了,到底也该弄清个缘由,臣妾协助皇后娘娘料理后宫人事调动,此事臣妾责无旁贷。”
青桐的脸色显见地缓和了很多,对纯贵妃点了点头,说道:“合该是这个理儿.....可你勇于任事是好的,只是永璋的婚事是喜事,你这娶儿媳妇的人不好被冲撞了,还是劳动愉妃往启祥宫瞧瞧吧。”说着,眼神就转向海兰。
海兰起身领命,青桐则让秦定随从在海兰身边一起去启祥宫调查此事,顺势让来请安的妃嫔们也各自散了,叮嘱她们别去启祥宫凑瞎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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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妃嫔告退出了启祥宫,青桐仿若卸下了一身重压铠甲般放松下来,浑身疲惫地往后靠在了隐囊。
丹福端起早早沏好的浓茶奉给青桐,说道:“主儿昨夜一晚上没睡等着奴婢和秦定的消息,今儿何必再多花精神应付这些请安的妃嫔。”
“谁难道是贪她们这一次两次的请安。”青桐喝下已经温度适口的酽酽浓茶,这才感觉精神了许多,“只是做戏要做全套。有这么多人证来证明今日本宫对启祥宫事一无所知且并不打算掺和其中,就算慈宁宫心知肚明是本宫动的手,本宫也要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为别的,就为慈宁宫恶心了她这么多年,她也得稍稍学以致用还以颜色。
丹福说道:“昨夜秦定一施水刑,春婵就招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倒没有想到魏答应这么狠,秦定还没动手,魏答应就挣脱了王常在她们主仆的钳制想要逃跑,跑不了了就索性将春婵给推进水里,想要做成个死无对证。她倒是够狠心,一起困苦时走过来的昔日姐妹也下得了手,就算不念昔日情分,好歹春婵也为她做了许多事。”
青桐不以为意道:“她既无家室在外,也无权势在内,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外,能入慈宁宫眼的自然也就一副聪明也足够恶毒的心肠。”
再说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春婵和魏氏本就是因利而聚,情分二字在她们眼里一文不值,何况又是在秦定下了狠手的生死关头。
丹福鄙夷道:“怕是连太后自己也不晓得,魏氏之所以能在太后透露出对您和大阿哥的不喜之意后立刻布置出那样一个局,靠的就是和御前的进忠勾搭上吧。一个算是和太监对食儿过的嫔妃,心里还有个思之念之在宫里做侍卫的青梅竹马,太后也要荐给皇上。等皇上知道了,慈宁宫和养心殿,可有咱们的乐子瞧了。”
她兀自说得高兴,青桐却淡淡开口道:“为什么要告诉皇上?你们不是昨天夜里拿贴加官吓唬了魏答应吗?别让人家以为咱们承乾宫出去的人满嘴跑马,你和秦定,说到就要做到。“
丹福惊讶,问道:“不告诉皇上?那主儿不就要被皇上一直疑心下去了?”
等脱口而出这两句话,她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又问道:“真要对魏氏用贴加官?”
“嗯。皇上是否知道魏氏是幕后真凶,对本宫来说无所谓。那么魏氏对本宫而言,就是一条需要尽早铲除地藏在草丛里的毒蛇,还留她干吗?你让秦定动作利索点,然后让江与彬给魏答应下个惊惧窒息的诊断就是。”
青桐早就想明白了,皇帝不需要她的清白,她也没必要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夫妻俩都对彼此是一种忍耐的心态了,那今生今世这点儿浅薄的夫妻缘分就注定只能一路往下滑下坡路了,没必要去耗尽心思的挽回。
反正,她的儿子已经长大,成家在即,立业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