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在即,四福晋却出了这样的事,被点了名赋予重担的齐汝不敢耽搁,和几位太医速下诊断开了方子,等守在章佳府看着伤情稳定了并留下了专精此道的太医看护,才与安抚赏赐完章佳夫人西林觉罗氏的承乾宫宫人一同回宫复命。
“腿断了?!”养心殿里,皇帝的喝问毫不意外地落下来,依旧吓得齐汝慌忙跪下请罪。
他想着瞒也瞒不住,还不如索性一口气将话给回明白了,“回皇上,章佳格格的右腿骨折地太厉害,即便接上了骨,日后养好了,左右双腿也会在行走之时露出不足来。另外,章佳格格左腿亦伤,内腑也有轻微的震伤......往后余生是注定内里虚弱,一生都离不得汤药了。”
皇帝闻言紧皱眉头,还待说些什么,却因生怒而一时岔了气,控制不住地弯腰咳嗽起来,青桐赶紧起身扶住了他坐回罗汉床上,并让齐汝为皇帝请脉,自己则走到明间,听候在那里的派去章佳氏府上的宫人回禀。
“尹继善夫人西林觉罗氏出面代章佳大格格接了皇后娘娘的恩赏,不待奴婢询问,便主动开口拜托奴婢回宫向您说情解释。”说着,就将西林觉罗氏私底下偷偷塞给她的荷包呈上。
青桐摆了摆手,让她自己收了就是。
宫人谢了恩,回禀道:“西林觉罗氏说,章佳家的这位大格格此去西山绝非不安于室,而是她亡母,也就是尹继善的原配夫人的冥诞就在大婚日期的七日后。那时正逢喜期,章佳大格格心有顾虑不敢在紫禁城内行祭奠之礼,但正逢十年整数之期,不祭即为不孝。”
青桐不由蹙眉,“此话便是推诿!宫里派去指点规矩和喜礼的嬷嬷早就住进章佳家的院子了,红白喜事互相冲撞,绝不可能任由她在这婚前一个月内参加冥诞法事。”
宫人忙接着往下解释道:“正是因为家里不能叫喜事被冲撞了,章佳大格格不敢坏了规矩,所以自己拿了体己给到了外家,托自己外祖母去捐一笔香油钱办一场法事。”
“章佳氏的外祖母?本宫记得,是红带子出身,觉罗氏。”虽血缘极远,但的确是太祖庶支旁系血脉。
“是。”宫人将声音降得更低了,“所以,这位老夫人能递牌子进了圆明园,求了太后去西山皇家离宫静宜园的大永安禅寺,让大永安禅寺的高僧们办了一场冥诞法事。”
听到这儿,青桐才觉事情一环扣一环地都给串起来了,她面现薄怒,冷讥道:“太后身在圆明园,依然关心孙儿孙媳,恩惠宗室觉罗。”
她岂不知这是太后在提前施恩拉拢永玙的妻子,自己这个皇后不合她心意了,她就要早早布局去笼络下一代皇后,顺便还在她和章佳氏婆媳之间埋下一道心结。可事到如今,青桐也只能恨自己没虑到这一层,叫太后捷足先登得了先手。
“还有呢!”青桐冷下脸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好,章佳氏自己还骑马去西山做什么?”
“是觉罗氏老夫人自己为显诚心,不仅送了香油钱,还自己亲去了西山的大永安禅寺,老人家一路奔波又操劳法事,在寺里病倒晕厥了...本没什么事,可消息传回京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儿,将情况说的严重了些,章佳大格格当时收到消息就坐卧不宁自觉是自己害了外母。西林觉罗氏说,陪了一夜本以为安抚住了,谁知第二日天还没亮,大格格就偷偷骑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