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亦是个人精,对其中的弯弯道道清楚的很,见白苏此举,更是感激,在心中暗暗记上。
白苏也不急,继续拉着妇人仔细询问,“大姐,您不妨在好好想想?这孩子吃过的东西,有哪些是你不曾动过的?竟孩子还小,身子骨弱,若是不清不白,日后又犯了病,可如何是好?”
好在她是医者,问起这些话来,即方便又不会惹人疑心。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妇人纵使疑心白苏太过于热情,也不敢马虎,细细回忆起来。
“我们娘俩是昨日里到的临安,孤儿寡母,又身无分文,没处可落脚。可怜了这孩子,大半夜的只能和我在山林里寻了个山洞歇息。”
“我们山上带的干粮也不多,就将就着白日里摘的果子果腹。这孩子大抵是饿坏了,一晚上又冷又饿的,第二日一早,我便瞧见他,趴在溪水边喝水。他今日吃食,除去小哥和老板好心送的面,便再无其他的了。”
白苏觉得这做母亲的委实心大了些,她不知往日的临安如何。可就近日以来,就她斩杀的那些凶尸来说,临安并不太平,更何况还是小树林里。
好在这孩子命大,没遇到凶尸,否则今日就不会是中毒,还能碰巧得到他施救。
邪气入体,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这孩子明显是中了尸毒。莫说是只有几岁的孩童,便是如今那些修道者,恐怕也会难受的紧。
已然成熟的果实很难粘惹上尸毒,无非就那么几种情况而已,要么是之前就有的,要么就是后来粘在了果子上。
凶尸体内的尸毒存于体内,而普通人怕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去主动招惹?更不用说伤了凶尸了,而这世上的修道者在除掉凶尸后,都会处理干净。
一来是怕有漏网之鱼,二来是怕再次发生尸变,三来是怕吓到当地百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一相比较,倒是那溪水更惹人怀疑,白苏谨慎起见,还是将两处地点都问了。
那妇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不太明白,白苏为何那般关心溪水和野果的去向。却又担心孩子,忍不住问道,“姑娘,我这孩子……”
剩下的话还未出口,白苏便顺口接出,“没什么大事儿,之事孩子太小,脾胃虚弱,吃坏了果子而已。”
说完,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好心问道,“大娘,看着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怎么来了临安?可是去寻人?”
说完,又惊觉失礼,连忙告礼赔罪道,“是在下失礼了。我家中亦有一弟弟,和您家孩子年岁相仿,见这孩子不由心生怜惜,想要帮上你们一把。”
那妇人哪里敢承白苏这份礼,慌慌张张往一旁避开,想要伸手去扶白苏,却又半途中缩回了手,生怕自己冒犯了白苏。
听白苏要帮她,心中先是一喜,却又犹豫了,白苏不但为她孩子治了病,又给了药钱,这份情本就太重了。若是继续承白苏的情,她就……
白苏自然知道妇人的诸多顾虑,脸上始终带着浅笑,不骄不傲,“我家父是万药坊的家主,家中常有贸易往来。大娘若是信我,不妨告知于我,我届时让家中做事儿的,捎上你们,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