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几天里,魔尊便一直保持着自己还较为愉快的心情,只要一有工夫便必然推了一旁侍从,一拐便到了圣女处。聊天谈心,唯恐圣女无聊了去。
这期间,圣女总是笑着,听魔尊说那些往日的事情。有葡萄和凤凰的故事,也有一只乌鸦和一个女医的故事。
她虽说不清自己心中那一番滋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一个情感寄托,或者是倾诉的傀儡。
可她知道,自己心动了。
是的,心动了。
圣医族女子的禁忌,终究被圣女给破了戒。
其实也不过几日的照顾相息,圣女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份悸动。
她会自嘲自己是不是在山中关的太久了,随意接触一个男子就想把心给交出去。
可后来她却自以为自己怕是交不出这颗心,因为并无人来收啊。
渐渐地魔尊会对着圣女笑了,他不再是那个一脸冰山高高在上的魔尊了。倒像是个寻常的,但是英俊非常的普通男子。
他的语气和缓温柔了,在那声音里她似乎能感受到故事中,那个葡萄和那个凤凰的默默相许。
无意的穿堂风吹过心房,在欣喜之余,留下的是阵阵的痛。她提醒自己,那笑对的人不是她啊,那温柔的背后是另一个人啊。
可是,看着他抬手拿过杯子,缓缓抬臂,吟下水后在放下,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在她的心头上划过一道淡淡的痕。
每当此时,她会望着他的侧影出神,以至于手上的动作缓了,面纱下的表情不自觉和缓了。
她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也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卑微的
但她知道,她的喜欢会永远埋葬在心底。人魔有别,天伦有道,她跨不过去。她也胆小,也不敢跨过去。
此刻的圣女只想远远的望着,望着就好了。
因为看着,就能很满足了。
满足的人,同样有魔尊。
他时常会想,自己怎样说话才能不招人讨厌。
当冷漠的面具在脸上带久了时,取下来是有难度的。
他只能思量,来的次数太多会不会显得不矜持?说的太多,会不会显得聒噪?对人太好,会不会显得自己轻浮?
他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
也曾经,因爱送命。
可当那个人还是锦觅时,他还会紧张的像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不是当年的旭凤了,他不需要对圣女的一言一行像昔日火神管教书童一般苛责;也不能像往日的魔尊一般,见人坐在了床头,便装醉拉人灵修一把,一下子完事儿。
在他看来,他只能用余光望着他。
他在讲故事时,余光会经常飞到圣女的身上。
他见着天光细碎的照亮她的脸时,他会放慢语气,脸上会勾出淡淡的笑。
当他无意中与她对视时,他会淡定的躲开,可心中早以因为那双不受沾染眼睛而泛起新潮来。
他不知道她是否早也听出来,对她,他不再称高高在上的“本座”,而是简单的“我”。
他也不知道,圣女是不是会爱上他。
可他知道,同她在的每一刻,他的喜欢就多了一分。
“你可曾爱过我?”
答案是从未又如何?
这天地之间可有旭凤惧怕之物?
有又如何,她的心意是拒绝又如何?
他想着,即便她与他之前隔着壁立千山也无妨,她不动,他就过去,不就完了。
感情没有,总能培养。
他不相信天道不酬勤,也不相信苦心换来真心。
况且他的境况没有那么糟糕啊。
你看,圣女还在全心全意为他制药呢!他一个魔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人间医者呢!
你看,她放弃了离开魔界的机会啊。
即便是医者再怎么仁心,也不该如此。是不是她也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