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阐在神庙上方呆了很久,久到他听到神庙里的中年人,在那位给他和哥哥驾车的老人离开一炷香后,神殿里又来了一名叫宫典的人,范阐终于知晓了他的身份。
因为宫典对神庙里神秘的男人恭敬的禀报,说:宫典陛下,神庙外来了一位无理的少年,臣不知该如何处置。
范阐心道:(神庙里的人是庆帝?庆帝为什么要安排今天这一出……)
范阐心道:( 他和哥哥只是司南伯养在儋州来的私生子,就算在儋州有些名声,哪里值得庆帝如此算计?)
一时间,范阐把他和哥哥这些年在儋州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比如:他做的那些除草剂,是不是他哥哥交给儋州官员,那些人觉得没问题就上报了。
或者他哥哥制作的白糖、肥皂……对于庆帝来说非常重要?
可是这些东西,哥哥也只做出了一两盒样本,还是因为他们要到京都,哥哥临行前,突然想起来,他做的这两样东西有用。可庆帝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跟他和哥哥都没关系,是因为他们父亲或者母亲……
庆帝庆国子弟皆可进神庙,你可以告诉他,正殿不能进来,但可以去偏殿祭拜。
不同于范阐的纠结,神殿正殿里的庆帝,拿捏手下的手段很是了得,不然宫典也不会和范闲对了一掌后,没直接通知禁军抓范闲,却过来正殿这边请示庆帝的意思。
宫典是,臣谨遵陛下口谕。
宫典知道自己此次没鲁莽行事是对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接着便施礼转身离开。
庆帝他们二人都进了神庙,如今少了一人,少的是谁?
天下所祭,皆为神庙。到了神庙,不出来祭拜,那个没出现在宫典面前的孩子,是像他们母亲一样不畏惧神庙,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宫典离开不久,庆帝神色收敛,眼眸幽深,他似乎已经确定少的人是谁,更因为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心里多了份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这种特殊的情绪,也让他回想起快多年前,那个火光漫天的血夜,满身血迹的女子身旁,躺着两个眉眼精致、长相一致的婴儿。
只是左侧躺着的孩子带着生机,右侧躺着的那个孩子,小小的一团,眼睛紧闭,没有脉搏,也没有任何的呼吸,似乎如同他的母亲一样,也要死在那个喧闹的夜里。
后来,他做了什么呢?似乎如同一场梦一样,那小小的一团在他的怀里复生,后又被五竹带去儋州。
不去神庙祭拜,那便是……庆帝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怒极反笑,陈萍萍这些年汇报的消息,说的可不对,说起胆子大的,何止是范闲那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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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阐呼呼呼……
马车里,探听消息回来的范阐,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捂着一直跳动不止的心口,没缓解半分,反而连修长有力手指都忍不住的颤动。
庆帝他不仅隐藏了武功,而且他的武功还在九品之上,想到对方因为他一丁点异动,做出的反应,范阐又惊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