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如玉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欧阳如玉“当年，我三岁……”
叶负卿“哇塞，三岁就记事了，厉害！”
叶负卿看他准备开讲了，赶紧坐直身子做倾听状，生怕漏掉一个字。
欧阳如玉三岁那年，公仪锦言还未进冷宫。
她是一直受宠的，可以说是长盛不衰。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她是白楚染给皇上进献的江南第一美人。
叶负卿听到这里，觉得白楚染前半辈子啥事没干，净给皇上从各地搜罗美女了。
欧阳如玉没注意到叶负卿在神游，继续说着。
公仪锦言知道自己父皇的江山是怎么没的，于是就时时劝欧阳紫轩小心提防白楚染。
可欧阳紫轩居然生气了，可能是说的次数多他烦了。
欧阳紫轩“白将军救过朕的性命！他不可能对朕的江山有什么想法！再有！别仗着朕宠爱你！就对朕的决定指手画脚！”
公仪锦言没再多说什么，她从来不喜欢争论。
从那以后，欧阳紫轩没再去过公仪锦言宫里，而是去了当时还是汐昭仪的太后娘娘那里。
汐昭仪不晓得是用了什么迷魂计，竟让那欧阳紫轩夜夜留宿于她的宫中，而且位份一路高升，直到贵妃之位，封号不变。
而且宫里莫名多了很多方士，传言是汐贵妃民间的师兄，因为她之前是学道的，是炼金派里唯一的女弟子。
这些方士进宫当然是为了给欧阳紫轩炼长生不老药的。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抵挡住长生的诱惑，就算他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
也就是在那不久，欧阳紫轩无意间宠幸了欧阳明疆的生母。
欧阳如玉“后来，那个御女生病了，是先皇后找御医给她治病。”
叶负卿“可她跟你装傻有什么关系？”
叶负卿听完他的话，竟觉得先皇后的死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欧阳如玉“给御女治病的是陈御医，他的医术是御医阁里最高的，可为何他的药那个时候却不见效了呢？”欧阳如玉看了看门外，发现公仪锦言没回来，才又继续道，“我那时贪玩迷了路去到了御药房的杂物间，看见汐贵妃的贴身宫女跟一个御医说什么慢性毒药。”
怪不得，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叶负卿示意欧阳如玉继续说下去。
欧阳如玉“我离开时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药罐子，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问我听到了什么，我说不知道，赶紧回了宫中，此事我并没有告诉娘亲。后来，娘亲给父皇送补品，父皇吃了却吐血，那个汐贵妃就诬陷我娘亲下毒，父皇大怒，但念及与娘亲的感情，就把她贬到了冷宫里面。可我知道汐贵妃这是在警告我什么东西。”
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难道是智商一百八？！叶负卿不免感叹道。
欧阳如玉“再后来，大皇兄得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陈御医也没有治好。所以父皇就张贴皇榜，有一天来了个江湖郎中说是可以治好，开了方子，却说要人来试药，必须是阳时生人，说是药性太过猛烈，考虑到大皇兄的安全。”
叶负卿“真是够胡扯！”叶负卿心想当皇上的可能智商都不怎么高，“不用说，你就是那阳时生人，摆明了要对付你的！”
欧阳如玉欧阳如玉点点头，道：“送药的太监看着我喝完才走的，但他走了我用筷子拼命戳喉咙，把药全吐了出来。”
叶负卿叶负卿不禁有些心疼欧阳如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年纪那么小，你也太难了。从那以后，你就开始装傻对不对？”
欧阳如玉总能感觉叶负卿带给自己的温暖。
欧阳如玉“嗯，死人不会说话，但傻子同样不能。只要我永远没能力说出他们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自然就能保住我与娘亲的性命。”
叶负卿“唉，你这一装就装了十几年，肯定是特别累吧，而且她现在是太后娘娘了，你更不能说出来了。”
叶负卿给欧阳如玉续上茶。
欧阳如玉看了看叶负卿，不知怎么的，竟哭了起来。
叶负卿“你，你这是咋滴了？！”叶负卿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掉眼泪，“我也没说错话啊？”
欧阳如玉突然抓住还在自己脸上的叶负卿的手。
欧阳如玉“姐姐，这些年我真的好累，活下去真的好累。”
叶负卿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叶负卿“想哭就哭吧，趁着你娘亲不在。”
欧阳如玉也没敢很大声，只是靠近叶负卿的怀里轻轻抽泣着。
而此时的叶负卿在想另一件事。
御女的死是因为慢性毒药，那先皇后的去世肯定也跟此事有关联。或许当时的太后娘娘目的就是对付先皇后，御女只不过是炮灰罢了。
要怪只能怪先皇后过于善良了。
正想着，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宸太妃（公仪锦言）“你，你们……”
原来是公仪锦言回来了。
叶负卿一惊，赶紧松开了欧阳如玉。
叶负卿“我没事来陪五弟习字，五弟说他不想学了，小孩子气性太大，说了两句他就哭了。”
欧阳如玉“姐姐，玉儿要玩！才不要习字！你是大坏蛋！”
欧阳如玉将叶负卿推到了一边，公仪锦言赶紧扶住她。
宸太妃（公仪锦言）“玉儿，别胡闹！不读书习字怎么明理！”
欧阳如玉抹了抹眼泪，转身出去玩石子儿了。
叶负卿“太妃娘娘，我宫里有事，先回去了。”
叶负卿需要回去把线索捋一捋。
宸太妃（公仪锦言）“好，有空记得常来陪我说说话。”
叶负卿“嗯，臣妾一定来。”
叶负卿看着欧阳如玉傻里傻气，时不时流口水的模样，不禁感叹他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到了御医阁，叶负卿发现陈无斋在自己晒药材。
叶负卿“陈御医，早啊。”
陈无斋抬头看了看她，立即放下手中的药材准备行礼。
陈无斋“微臣……”
叶负卿“陈御医不必多礼。”叶负卿忙虚虚扶住他，“我今日来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陈无斋示意身后的小药童去沏壶茶来。
陈无斋“娘娘请说。”
叶负卿“当年你与御女开的方子如今可还在吗？”
叶负卿直接开门见山，她知道陈无斋绝不是害死御女和先皇后的凶手，所以就没必要隐瞒自己的来意。
陈无斋“没有了。”
陈无斋说这话时，眼神看向了别处。
叶负卿的职业直觉告诉自己，他在撒谎。
叶负卿“陈御医无须防备我，我不会跟别人说。”
陈无斋“唉。”陈无斋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微臣早就调查过了，结果搞得我老婆孩子死于非命。如今，微臣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原来，他也知道这事的蹊跷。
陈无斋“娘娘，微臣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他们在暗处，你根本斗不过的。”
陈无斋微微作揖，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当年的事跟当今太后脱不了干系。御女对当时已经是汐贵妃的她根本没有威胁，她要置于死地的本就是先皇后！
慢性毒药，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是突然得病而亡，没人会往谋杀方面想。
叶负卿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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