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做了个梦。

在梦里被拧掉了头，剖开了肚子，内脏被一个个拿出来烹调，感觉不到痛，但能听到刀插入胸腹的声音，粉碎的肋骨和割下的内脏。

将从肚子里拿出来的内脏吃了个干净，没有味道，也没有饱腹感，但还是像尝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啧了啧嘴。

然后，是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猴脑。

薄薄的利刃从眉骨，缓缓的，浅浅划过太阳穴，绕到后脑勺，再转回眉骨。随后，是个弦锯，冰冰凉凉的，贴上后脑。

像是在锯什么坚硬的东西，“哧哧”的声音不绝于耳。

感觉头顶上凉凉的，会很舒服，但有些奇怪的感觉。许久，一勺白花花的东西递到嘴边，不假思索的吞了下去。

一直重复这个举动，直到连脑髓也吃完了，勺子才被放到一边。

一只手伸进空洞的脑壳，从后方拽住了眼球，眼球便被拉了出来，细细切成片，喂食。视线变得很微妙，从腹部看凹陷的胸腔和盆骨。

取材、烹调、喂食，直到最后，将自己整个儿吃了下去。

惊醒。

张礼安看到在床边手足无措的宋裁千，浑身都冷汗，身躯正不自然的扭曲，他渐渐掌握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舒展着四肢，就差突然感叹一句“世界真美好”了。

宋裁千看到张礼安醒了，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从刚刚开始，张礼安就一直在痉挛，像是在承受极致的痛苦一般。正当他准备拨打120的时候，张礼安突然醒了，看样子还蛮正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我的妈耶，心脏受不了啊，你这大起大落的。”

“嗯，”张礼安咽了口口水，“刚刚我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晕了会，再痉挛了一会，就没了。”

“我刚刚看到了。”张礼安双手捂着脸，低头不语。

宋裁千递给他一杯水，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张礼安接过杯子，仰头便一口气把水喝光了，呛到，咳了一会，道：“那个人，她的死法。”

“死法？”宋裁千感到疑惑，拿过张礼安手中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放到桌子上。

“嗯，吃掉了自己。”张礼安捂着头，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