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沙檬扭动着骇人的脖子看向宋裁千。
“嗯?什么?什么怎么了?”宋裁千直起身子来,假装啥事也没发生,看向面前已经“死去”的人。
“刚刚一直在看我?”他歪了歪头,沾着血液的颈骨碎片掉了下来,几滴血珠也顺着滴落。
“怎么可能,”宋裁千在土上抹了两下铲子,“比起这个我还是对宝藏比较感兴趣。”他朝白沙檬眨了两下眼睛,继续挖着土。
白沙檬一阵恶寒,耸了下肩膀,也继续动工。
绳子的尽头绑住了东西已经能看到一点了,宋裁千伸手抹去上面的土屑。一个尖角,像是鲨鱼的鳍,不过要稍厚些,是金色的,隐隐还能看出光泽。
端详许久也没有什么头绪,两人顺着金色的“鱼鳍”小心的继续向下挖掘。
也不知道张礼安那边现在怎么样……宋裁千有些担忧,感到烦躁,手上动作又快了些。身旁诡异的事件不断发生,想要回到原本世界的想法愈发急切。
挖开了。金色“鱼鳍”下连着圆弧状的盖子。“哎,老宋,你看这像不像个……”“头盔。”“你怎么知道?”
槐树、骑士,我早该想到的。宝藏,会是什么呢?幽灵洞啊……宋裁千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中透着一丝狂热。
白沙檬好像是乐得看到这些,眉目含笑,嘴唇勾起咧到了耳根,轻声道:“鱼儿上钩了。”说罢吹了声口哨。
四周的景象猛然变幻起来,冷冽的风吹得树叶作响,槐树也急剧生长着,扭曲着,树干的颜色一分分的加深,直到约三米多,扭曲的树枝干才停止生长,远处看上去像是一个高大的在招手的人形。树叶呈酒红色,艳丽的红色叶脉打着转连到叶柄,像孩童随手画上去的涂鸦一般,杂乱无章,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的美感。
土中的金色头盔独自拔高着,不久便是半件盔甲沾着土屑暴露在空气里。
宋裁千像是入了魔一样,伸手拨去上面的泥土,瞪大眼睛,像是要把盔甲的全部的映入眼眸一般。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白沙檬对着盔甲道,然后消失在原地。
这怎么搞?宋裁千被传送去异世界收后宫了?张礼安咬着手指,不断看向公园大门。
“礼安!”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这其实是很恐怖的事情,张礼安就这么觉得,浑身僵直着,考虑到底要不要回应个一句。
“礼安?”从侧边走来一个人,拍了一下张礼安的肩膀。张礼安猛然跳起来转过头看去。
“白沙檬?”张礼安感到很意外。
你不是车祸吗?他问道,而且为什么是从后边来的?
“啊,其实我没有受伤啦,所以就赶过来了。”白沙檬挠了挠头,“我刚刚是从后门那条街走的。”
“噢!原来如此!”张礼安拍了下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真、嗯……嗯,嗯。”白沙檬也没有想到张礼安这么快就相信自己胡诌的两句话,刚刚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刚脱出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什么?”“没!没什么!说起来宋裁千怎么了?”“不知道。”
知道就怪了,灵魂被我拖到深层精神世界,送到医院也只有瘫痪植物人能解释。白沙檬心中暗道。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小杂鱼。
怎么感觉待在张礼安旁边的时候我的精神有点不正常……?肯定是幻觉吧。
白沙檬叹了口气,道:“要不我们先去找那棵槐树?”“我去过了,那槐树一点儿也不扭曲,肯定不是。”
……可以,够警惕,我一定会把你也抓过去和宋裁千团聚的。
“你有往下挖过吗?说不定有什么?”
张礼安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向白沙檬:“怎么挖?用手挖?”
忘了我没有带工具……白沙檬咬着下唇,满脸的难堪。
“那我挖,你在旁边看着行不?”
“你怎么这么奇怪的?没吃药?”
不,等下,气氛怎么会这么怪异?这叫张礼安的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脑子有问题……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白沙檬尝试着转移话题。
张礼安很受用,指指宋裁千,道:“我也不清楚,等他醒了再说,我刚刚拨他眼皮,眼珠在转。”
“……什么意思?”
“在做梦啊!还有什么意思?”
张礼安拿着手机,突然停下来摸了摸嘴唇,两只眼直勾勾的看向白沙檬。
“喂,我说啊。”
什么!附身的事情被发现了?难不成他深藏不露?“白沙檬”突然紧张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怎么从车祸中活下来的?”张礼安忽然向后伸手,手上貌似沾着什么东西,扣住了宋裁千的人中。
原本紧闭双眼的宋裁千猛然睁开了眼,目光有些飘悠迷离,好歹是醒来了,支起身子抹去人中上白色的细腻粉末,甩手抛出一个红色锦囊,“白沙檬”像是很惧怕此物,闪身躲开,嘁了一声,向林荫道奔去。
张礼安作势欲追,被宋裁千一把拉住,那人道:“会被拉入另一个世界的。”
“还有我要累死了。”
“这次的事件,暂且算是告一段落。”宋裁千咳嗽两声,又昏过去向一侧倒去,张礼安拉住他,叹气道:“天道好轮回啊,这次换我带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