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晓醒来,心里便像打翻了五味瓶,满脑子都是殷正的身影。她日思夜想着能再见他一面,可醒来后却始终没看到他的踪影。好不容易得知了他的下落,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殷正。
得知消息后,她顾不上其他,急匆匆地冲出医院。跑上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当车缓缓停下时,她几乎是扑过去打开了车门,“砰”的一声坐进车里。稳住身子后,她带着喘息对司机说道:
张晓师傅,去南山博物馆,麻烦您快点行吗?
司机听罢,爽朗地应了一声:
司机好嘞,您坐稳咯!
其实,张晓心底深深担忧着殷正。然而殷正的心中,又何尝没有她的位置呢?自从殷正出狱,第一件事就是赶往医院看望张晓。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他心头一阵刺痛,生怕她会就此离开自己。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在心里默念着给自己鼓劲:
殷正不,不会的!晓晓答应过我,没有我的允许,她是不能离开的!
他坐在病床旁,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低声道:
殷正晓晓,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我曾经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我。
此时此刻,殷正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生怕晓晓真的会离他而去。而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再也无法接受失去她的痛苦。
这些天来,殷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张晓的病床前,连睡都不敢合眼,就怕错过她醒来的那一刻。但就在几天前,意外发生了。那天,他还像往常一样守着张晓,突然之间眼前一片眩晕,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他原以为是久坐不动的缘故,可站起来后,依旧觉得头昏脑胀,身体仿佛被灌了铅般沉重,渐渐失去了知觉。
殷正昏迷倒下的瞬间,把守在一旁的赵岚吓坏了。本来她就因为张晓的事情忧心忡忡,如今自己的儿子也昏倒了,这让她更加惶恐不安。幸好有伊诺等人陪着,才稍微缓解了些焦虑。
医生检查之后表示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引发的身体虚弱所致。补些营养液,等醒来就会恢复。听了医生的话,赵岚总算松了口气,可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和未醒来的准儿媳,依然满心忧虑。好在有司宇等人陪伴左右,她的心情稍显宽慰。
在昏迷中,殷正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似乎漫长,又似乎短暂。梦里的他穿着一件紫色长袍,骑马飞驰而过,头顶掠过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孩。他隐约记得,两人曾谈论过“既来之,则安之”的话题。女孩为他泡茶,递给他最喜欢的茶具,甚至让他大胆地吻了她。他们乘着小船,在宁静的时光中共度每一刻。
画面一幕幕闪过,宛如电影放映一般。越是努力回忆,那些细节就越发清晰。可在梦中,他却不断问自己:
殷正那是谁?那个女孩又是谁?
他拼命想要看清她的脸,可越用力越看不清楚。直到最后,那女孩抱着他说:
梦中女子我害怕有一天,会真的失去你。
他怔了一下,随即轻声问道:
殷正你怎么可能会失去我?
女孩迟疑片刻回答:
梦中女子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张晓,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他心底猛地一震,随后苦笑着摇头:
殷正你在说什么傻话。
女孩紧紧抱住他,声音微颤:
梦中女子我怕有一天,我还是身不由己地离开这里,就像当初我被迫来到这儿一样。
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真要离开了?不,绝不允许!他忍不住追问:
殷正你要离开?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声回应:
梦中女子不想……
他胸口绞痛,难道自己注定要再次失去她吗?不,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殷正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得不离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这时,他终于想起了全部。他是爱新觉罗·胤禛,而张晓则是马尔泰·若曦。他们之间跨越三百年时光的约定,如今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不再是迷茫的自己,而是那个誓言永不放手的人——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若曦从手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