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阵眼?不行不行!那里的怨气太重了!我们根本靠近不了!”段林说着,还往旁边挪了几步,离祭坛更远了。
“破坏它?听说这种东西可是有诅咒的。”程闵耸拉着一张脸。
就连其他人也都没什么办法,个个都束手无策。
穆潼颠了颠手中的佩剑,二话不说,直接投往祭坛其中一个阵眼。
可惜,那佩剑被突然出现的黑烟吞噬掉了。
“你居然把剑投出去了!?”
又一记河东狮吼,穆潼只是面无表情的揉了揉耳朵,什么多余的反应也没有。
“不就是一把剑,大不了再去找宗主要一把。”
“就是一把剑?!一把剑!?你知不知道培育一个剑灵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夜瑾铭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刚才那黑烟是什么?”程闵又来充当调和剂,只是话题岔开的有些生硬。
帝王鹰看到刚才的状况,发出了刺耳的叫声,愤怒到了极点,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只是并没有波及到祭坛。
“又来了。”秦凡站稳脚跟,不爽的看着帝王鹰。
许可:“这祭坛肯定有古怪!”
六人:……
算了,不管他。
”那黑烟……应该是祭坛主人设下用来保护祭坛的东西。”
纪自安像遇着了麻烦事似的。
“保护?这祭坛这么重要的吗?”段林对于祭坛的好奇心更加浓厚了。
“重不重要,看帝王鹰的反应不就知道了。”程闵抬了抬眼,语气平淡的说。
就以它刚才的暴躁反应来看,祭坛的重要性就显露出来了。
话说回来,帝王鹰似乎已经非常稀少了。
有帝王鹰的人绝对不简单。
“啊……啊……”
附近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就连帝王鹰,也左顾右盼起来,寻找着什么。
“呜……?”
那声音停下来,带着点疑惑的样子,又开始兴奋起来。
“啊!啊啊!”
一阵阴风吹过,他们再睁眼时就看见一只恶灵挂在了帝王鹰身上。
奇怪的是帝王鹰却没有攻击她。
小恶灵身上穿的是那些犯人穿的囚服,颈脖处还有一圈干涸的血迹,两肩蹿着两簇鬼火。
生前不过是小儿,就被斩首了吗?
按理说这样的恶灵应该是怨气极重的,但这一只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怨气,反而纯洁到极致。
“啊嗯~”小恶灵闭上黑漆漆的双眼,温顺得像是小猫咪,轻轻蹭着帝王鹰的白羽,一脸享受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几人小声的交流着。
不知为什么,凌玦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愧疚的情绪。
愧疚什么呢。
“啊呜……”那小恶灵随后看到了凌玦,身子缩了缩,害怕地藏到了帝王鹰的后面,微微发抖。
帝王鹰长啸一声,看向凌玦的目光也更狠厉,微微张开羽翼护住小恶灵。
“前辈……”穆潼看着呆愣的凌玦,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担心。
好像有细碎的记忆从他的脑子里闪过,可是他抓不住。
凌玦渐渐握紧了拳。
“前辈前辈!您认识这小恶灵吗?”段林好奇的问。
凌玦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认识什么小恶灵。
“这样啊……”段林皱了皱眉,“这小恶灵似乎很怕前辈。”
非常怕的那种。
能让恶灵害怕的东西还真少呢。
小恶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凌玦。
凌玦同样看着她。
“呜……”最后还是小恶灵落了下风,继续躲在帝王鹰的背后瑟瑟发抖。
危险一触即发。
几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心生一种无处躲藏的压迫感。
夜瑾铭深吸一口气,将剑刃置于眼前,随时准备与帝王鹰殊死搏斗。
长啸一声,帝王鹰带动起了地上的碎石沙土,刮起一阵飓风。
这架势,分明是要把祭坛一起毁了啊!
还未接触到几人,却被另一阵飓风抵消了。
“你就是这么守着这里的吗……”
众人惊疑不定中,帝王鹰变得有些顺从。
“啊!啊!”小恶灵兴奋地看着从暗处走出的男子。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来人穿着象征此界君主的黄马褂,却不绣有九龙,而是九鹰。
阴晴不定的脸上,戴有半块金面具,遮住了左脸,更添几分神秘感。
原本透着几股寒意的眼睛,在看到小恶灵的那一刻柔化了,嘴角更是噙着一抹笑意。
“啊!”小恶灵松开了帝王鹰,朝着男子跑去。
手指穿过了他的手臂。
“啊……”
小恶灵收回了手,注视着男子温柔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无事……”男子小心地圈住小恶灵,像是真的可以碰到她一样,紧紧相拥。
“带她离开。”
“啊啊。”男子松开了手。小恶灵眨了下眼,听话地爬到了帝王鹰的背上。
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帝王鹰带着小恶灵退入黑暗。
“你是谁?!”
男子慢慢转过头,语气平淡:“怎么?先前不是见过?”
先前见过?
“你是那个姓朱的!”
夜瑾铭首先跳出来,满脸愠色。
是他?!
很难想象,这个神秘的男子竟会和一脸奸诈的朱仙长联系在一起。
“很惊讶吗?“男子似是觉得好笑,又说:“你们不会不知道朱北居是谁吧。”
“你还没死呢?!”
宗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来不是没道理。
不然这个天杀的祸害怎么还活着呢!
还好死不死让他们碰上了。
朱北居不在意他们憎恶的目光,看着凌玦冷笑一声:“命可真大……”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凌玦实在觉得这目光刺得很。
“又想再毁了囡兮吗……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凌玦又怎么听不出里面的嘲讽,但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只得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
穆潼看不惯朱北居如此对待前辈,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未出,却只能干瞪眼。
“若不是灵雨可以稳固囡兮的魂体,我又何必来这青山停留。”
听这话,原来是早预料到灵雨会降下了。
程闵不禁去看纪自安。
纪自安:……其实……我也是猜的……
“造孽啊……”
一旦苍老的声音如洪钟般回响在人们心头。
“看啊,你还真是命不该绝。”
还没回味过来朱北居的话是什么意思,凌玦就被一双苍老的手捧住了脸。
入眼便是老者那张沧桑的脸。
老者悲伤的说:“造孽啊!小友,这魔头与你有过节,莫要再被他毁去神魂啊!”
什……什么时候的事……
接着又听老者说:“你还得找子然……”
找孜然?
凌玦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个个鬼魂凭空出现,风卷残云般的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少年们手中的符火跌落在地上,恰巧就在祭坛中央。
朱北居缓步走去,掀起衣袍,半跪下来。
淡定,从容,像是做惯了似的。
一手拿起还在燃烧的火符,另一只手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有些松动的地方。
轻轻一按,他面前的石板便应声打开。
里面是一副孩童的骨架。
朱北居放下火符,两手轻轻捧起与身体断开的头骨,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
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头骨的形状,英俊的青年眼中装有复杂的情感。
“他怎么可以回来呢,囡兮你说对吧。“
他自言自语着。
“他怎么不彻底消失呢,就像……”
朱北居勾起嘴角,没有继续往下说。
火光一点点的消失,黑暗再一次笼罩于此。
“一点也不公平……”
……
月光下树影婆娑,风吹草动,落叶纷飞,蝉鸣。
微凉的晚风吹散了几人心里的不真实感。
许可环顾四周,一片皎然,有些征愣。
又抬起头,望着漫天星宿以及一轮弯月,更加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就这么出来了?
一旁,老者松了一口气,锤了锤自己的腰背,忽听“咔”的一声。
“长老!”其余鬼魂纷纷出声。
“无碍……”老者有些舒服地哼哼几声,对凌玦说,“老夫找你一天了。”
“为何这……”
“还不是那魔头搞得鬼,看似在那暗道里不久待,实则半晌已过。”
这……这里……
纪自安:“敢问……这是何地?”
老者呵呵地笑了笑。
“这里是仲河,离那青山也不远。”
几百里的路还不远?
若是他们的修为没有被压制,或许还可以说不远。
可是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御剑都不能御,谈什么几百里的事。
“可是……那魔头还在青山,那些村民们怎么办?”
穆潼紧皱起了眉。
“会走的。”老者摸了摸胡子,“那地方本就不适合养恶灵,要去也应该去像乱葬岗那样鬼魂极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