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果掰着指头算,如果自己好好修炼,再过四百多年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那时候就没有晴天霹雳,没有魑魅魍魉。黄小趣就能过的更好,哪怕自己不在身边。
可是这才过了二十年。
甘果考虑要不要跟黄小趣说这件事,两个人一起会不会快一点。哎还是算了,他那么倒霉,指定会拖后腿。那要不要跟他说,让他等自己四百年……好像有点难为情。
想了一会,甘果决定不浪费时间,继续去干正事,整理好衣着家伙,迈出了黄小趣家。
“你要走了啊,什么时候回来?”黄小趣站在门口,“还,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啊,四百年,我加加油再过三世我们就能好好的了,而且每一世我都会来看你的,你等着我就好。
然而甘果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嘴,并没有把这几句话说出口,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那后来呢?”我放下扫帚和甘果一同坐到了门槛上,想听她继续讲。
“还有酒吗?”甘果把酒葫芦倒过来抖了抖,用舌头舔了一下葫芦口,吧唧着嘴继续说。
“后来啊,我再去找他,听说他和新夫人一起搬家了。”她说这句话的表情让我想起了祥林嫂,我不知道此时我是不是应该说黄小趣是个大混蛋,或者说她一腔真心喂了狗。
我像当时的她一样张了张嘴,最后开口说:“你的道袍有点脏了,我帮你洗洗吧,今晚住我这吧。”甘果俨然一副迷酊大醉的样子,摆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正当我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把毫不相识又一身褴褛的女道士请进屋睡自己的床时,那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降妖大师”哇的一声吐了我一床。
“酒量怎么这么差。”我煮了碗阳春面给她吃,她吃了两口又缓缓开口:“我原来可是千杯不倒,”她又喝了两大口面汤,“本来我一直不信的,你能不能给我添点汤。”
我把煮面的小锅端了过来,她提起锅把,吹了两下浮沫就搭嘴上喝了起来。喝得差不多了,放下小锅用袖口擦了把嘴打了个饱嗝,“本来我一直不信的,那天赚了点钱在鸿燕楼喝了五两,看到他在街上。”她狠狠嘬了一口面接着说“看到他在街上,给一个女的挑发饰。”
从那天起,我就只能喝五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