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临秀此来并无要紧事,只是确认清河真的安好,清河心知只能徐徐图之,好言好语的多多作陪就可稳了风神恍惚的心神,待要送临秀回房安歇,风神临秀又心疼,嘱她早早安睡,清河拗不过只得从了。
更何况,寝卧内还有难言之隐,清河顺从的止步不前,辗转顾盼。
“大殿?”清河离床榻远远的,她实在有些怕,昔日如风清日朗润玉哥哥,哪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大殿,你该离开了!”
等了好一会儿,毫无动静,清河蹙眉,难道是已经走了吗?
清河想了一想,夜神大殿知礼识礼,将礼法教条镌刻进了骨子里,先前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便会知逾距而离去。
可清河心里却总觉得异样,又转念觉多想,润玉向来克己守礼,清河缓缓靠近,掀起被褥一角,猛然被一只手拽倒在床榻,清河整个人被压在身下。
“润玉!”清河声音尖利,又气又恼:“你究竟想做什么?”
放肆又含蓄的目光幽幽深深的流连在奶白色的凝脂玉肤,夜神大殿手指摩挲着锁骨,指尖拂过之处,带起酥酥麻麻的战栗,只轻轻亲吻,无上朝圣,不带一丝狭昵!
“你疯啦!”清河打个激灵,奋力挣扎,润玉紧紧扼住她一双手,双腿压制住她的双膝,“别动!”
润玉灵力深厚,是公认的水系大宗师,清河羞恼却挣不脱,才致如此境地!
二人之间仅仅只隔了薄薄的衣料,女儿家温软的身躯与他相贴契合,唇齿缠绵间是软糯的雪肤,鼻息交融的是清河独有的清雅香气,润玉深吸口气,由得体内躁动,心随意走,灵活火热的唇舌游移在颀长颈肩,她领口微敞,竟是毫不顾忌往下……
“姐夫!”清河吓怕了,以前清河心口难开,怎么也喊不出别扭称谓,如今乍然惊慌,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
润玉身子一僵,动作一滞,唇角一抹玩味的笑意,“谁是你姐夫,我不是你姐夫!”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清河咬了咬唇,撇开眼,“大殿莫忘了,你与锦觅姐姐婚期将至,夫妇之名已成定局,如此孟浪行事对得起谁?”
清河苦涩一笑,“我非寡廉鲜耻之辈,殿下速速离去,今日之事我只当从未发生,否则——夜神大殿,休怪我无情!”
清河自觉话说分明,如此折中两全,既不酿错事,又全了颜面,将这般荒唐遮盖过去,谁知润玉岂肯了事!
局面已然失控,清河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只是这气氛心惊肉跳,“快放开我!”
“放开?”润玉挑眉冷笑,放开你,然后就此弃我如敝履么!
“你心中有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固执的直刺人心,彷徨无依的润玉只想要一个虚妄的坚持,哪怕骗一骗自己也好!
他眼中不自觉的带了恳求哀伤,泫然若泣。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放下你,可神仙的一生多漫长啊,这些年少的荒唐事,我总归会忘却的,大殿,你说是吗?”
封存于内心深处的凶兽破笼而出!
孤直的森然眸光牢牢盯住清河,那些字字句句细细密密刺激他的每一寸骨血,如置身在深冷寒冽的九幽!
糟糕!清河恨不得自打嘴巴,处于弱势还不知收敛,绷紧了神识赶紧细细安抚,带了点曾看到的凡界人母诱哄稚儿的腔调,咬回舌尖上的‘大殿’气音,“……玉郎,清儿心中爱你,无日不忘,你先回去,明日我亲去拜访璇玑宫,好不好?”
清河,你忘了!
你忘了你初到我璇玑宫,我唤你‘清儿’,你不许,你说厌恶被唤做‘清儿’,因为这声‘清儿’予你从无欢喜!
清河一双眸子如碧海潮生,清亮通透,她是真的冷心冷肺!
愿意骗我,愿意哄我,是不是证明你对我还有一丝爱意,心有不忍?润玉低喃着收紧手指,“清河啊清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可润玉无法自欺欺人,心神从未如此刻清明,清河所言,句句为真,她一向言出必行,此次是真的要把润玉其人从她的生命中剖出,润玉怕极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你怎么就舍得!?
原来,只有我还在原地痴痴守候!
原来,只有我还在念念不忘从前!
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润玉心痛极了,一时不知身往何处,心往何处?
清河,我这一颗心,早就已经掏给你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好好爱惜呢?
连你要丢掉鲤儿了吗?
连你也要离鲤儿而去么!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要的只有你!
都说天道至公,可上苍竟是从未对我怜悯过?
我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全都抛弃我!
生我者,爱我者,我爱者,皆弃我!
生我如斯,为何我生!
好冷啊,润玉入了魇障,含悲带恨一口咬在清河肩上,直要将银牙咬碎,我若永不放手,你就休想抛下我!
清河蹙眉忍痛,一语不发。
痛,才能让你我更清醒!
等口中沁出血腥味,润玉惊醒才松开发麻的口齿,只见清河光洁雪白的香肩,一圈齿痕深深,沁出了颗颗血珠,灼目刺心。
清河一动不动,静然处之,反倒是润玉颤了指尖,碰都不敢碰,潘安玉面上浮现一抹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