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我?”润玉眼眶泛红,泪光隐现,“润玉可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宵小,竟要清河你舍身来饲?”
既做出了这一步,怎有颜面辩解?并非不信任他,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清河眼睫轻颤一合,桃腮樱唇雪白如纸,又去解束腰的丝绦,慢慢褪下衣衫,女子衣襟微敞,半露出一段雪白香肩,漂亮精致的锁骨半隐半现,如栖息收拢的蝶翅。
冰肌玉骨,欺雪赛霜。
润玉曾细细赏玩,尚还清楚记得那优美的弧度,以及如暖玉娇花的触感。
……只是不该这般如此。
清河!
你要我拿你如何?
润玉钳制住清河手腕,“清河,你究竟是在糟践你自己,还是在糟践我!”
“糟践?”清河自嘲,“是清河自轻自贱,干卿底事?”
润玉语塞,那件糊涂事,确实是他心急激愤!
自诩知礼守礼,却做下无礼不可饶恕的大错,无媒无聘放浪轻佻的肌肤之亲,不仅疏间二者,亦无颜面立足天地。
润玉按住清河解衣衫的手上动作,为她拉好衣襟系上衣带,他的手指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却又极轻柔极稳妥。
有温热的泪珠滴落,清河颤了一颤。
只不知,是谁的泪滴落?
“女子的衣带不要轻易解开,我爱惜清河,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轻解罗裳轻解心,母亲,花神,锦觅,这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先例!
女子捧着满心情意,可孰知人心思变,始乱终弃,反复无常,不过须臾!
润玉真心真意,非狂放之徒,可前车之鉴犹血痕为干,清河更不该受此屈辱,她须得无双以待,令六界艳羡!
“水神仙上、风神仙上,是死于……”润玉艰难道,“琉璃净火!”
“琉璃净火?”清河本还沉溺自伤,顿时慑得心神欲裂,“琉璃净火!”
神仙内丹精元关乎性命,便是至亲亦不会知晓,能不夺内丹精元而取命如探囊,只能是焚尽万物神魂的——琉璃净火!
果真是当局者迷!一察知其中关窍,清河险没厥过去!
琉璃净火非火系至高者所能控,六界之中,琉璃净火持有者仅有二者,废天后荼姚,火神旭凤!
此二人依据天赋血脉的凤凰涅槃而达火系大成,且列位上神!
废天后羁押于毗娑牢狱,那么凶手是——
旭凤!
“元凶并非旭凤!”润玉知清河所想,起初不愿告知,正是怕她冲昏头脑,一时激愤无法冷静,“旭凤嫌疑最大,身在现场,飞白书,琉璃净火指向性太过显眼,一下子就将真凶暴露,这么明显的作案手法,岂不是太过愚蠢?”
凶手如此狡诈阴险,以世间无二的琉璃净火故布疑阵,轻轻松松就将探查引入维谷,陷入僵局!
其心狠辣,用心险恶!
“旭凤为人,天界皆知!”又缓了声气,柔了力道,“此案疑点重重,矛头虽然直指旭凤,可难就难在明知凶手不是旭凤,却毫无头绪!”
旭凤为天帝子,清河若一意孤行,父帝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么吃亏的毋庸置疑——
“万一是他呢!”清河歇嘶底里,“天界众神皆不信是他,若是灯下黑呢!凶手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你与锦觅大婚之日将近,若父母身死,必要守孝三年,未必不能铤而走险!”
“清河冷静!”
“你要我如何冷静!洞庭君身死,你还有仇人可恨!你还可以为生母报仇!我……”
恶语伤人六月寒!
清河心跳缓了一瞬,又一空!
蜷起手指,清河你在做什么,怎么这样戳人心肺,可清河心中大苦,实在说不出道歉的话,匆匆施了一礼,飞身出了璇玑宫。
旭凤!
她要手刃了此獠,便是寝皮食骨,亦难纾解心头之大恨!
清河一心报仇,可栖梧宫是火神居所,与天帝的北辰宫毗邻,骄兵悍将如鳞次栉比拱卫天阕。
清河躁动沸腾的热血慢慢平复。
此时行刺杀之实,不过是亲自递把柄于天帝!
洛湘府与水族同根同源,羁绊深深,父神暴去,水族本就风雨飘摇,若是鲁莽,天帝正找着借口名正言顺击杀了她这枚肉中刺,收拢水族,顺便广施恩德,倒成全了太微的明君美名!
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