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很美,却只有一现,幺夜就像昙花一样,绽放得很快,败落的也很快。
朝明三十四年,澜国朝明帝驾崩,太子继位,年号为曦昭。
澜国一处。 “呃啊啊……”沈府西院内,沈家二房正妻江氏满脸痛苦的嘶叫着,稳婆则在一旁满脸焦急:“夫人,用力,用力啊!”江氏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染湿了整个枕头,“啊!”江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长吟一声,便晕厥了过去。“哇!!!”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一直在院外来回踱步的沈仲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怔,随机大喜。这时稳婆声旁的随从小牙子走了出来,跪下说:“恭喜老爷,喜得贵子!”“是男是女?”听到沈仲问话,小牙子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回老爷,是......是个小姐。”沈仲听后满脸的笑立刻转变成了满脸的阴霾。
沈府前任家主——沈老将军二十年前就战死疆场,自此老将军正妻便萎靡不振,不过半年便也随着去了。老将军侧室——澜国君主的胞妹朱氏,便揽下了沈家的大权。沈家四房便借着自己生母的东风在朝廷中如鱼得水一般很快便升为二品官,而大房也因接二连三诞下小少爷,使得朱老夫人甚是欢喜,大房的官位便也平步青云。虽说着三房久不诞子,但那三房侧室却也在三年前冬日产下一子,老夫人刚开始并不在意侧室之子,但那孩子却在上月老夫人生辰宴上背了好大一段词,引得众人谬赞,皆称这孩子聪明伶俐,将来必定是一大才子,惹得老夫人欢喜,三房便也升了个不小的官。唯独这二房只在五年前产下一女,还是妾侍所生。而正房江氏稼进沈家的这八年来从未生下一子,老夫人几次都想让他们和离,不过万幸的是去年立冬江氏总算怀子。江氏有孕期间,老夫人特地关照让下人好生照顾江氏。今年秋末,江氏分娩在即,老夫人更是请了最好的稳婆。只是这江氏不争气,又产下一女。
沈仲站在门口,久久说不出话来。许久,沈仲才长叹一口气,道:“那孩子抱出来给我看看吧。”稳婆抱出已经用布包包起来的女婴,沈仲想接过孩子看看,稳婆却迟迟不动,沈仲大怒:“为何不把孩子给我看,可是这孩子有什么问题?!”稳婆大惊,立刻俯身:“老......老爷,这孩子是...是个瞽童。”沈仲又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会才喃喃道:“孩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千万别怪爹心狠啊。”随机传侍卫:“阿飒,把这孩子用篮子装着弃至京城西边的林子,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吩咐完这些事,沈仲又传人给了小牙子和稳婆些许银两让她们千万别外传此事,随即又告知全院的下人若是老夫人问及此事,便说诞下死胎。沈仲心想:孩子啊,这是我作为父亲对你最后的仁慈了,老夫人知道此事一定会把你处死,她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况且是沈府产下瞽童这样天大的丑事呢?孩子,为父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感谢我啊!”
半个时辰后,江氏醒了,刚睁眼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无力却又焦急地看向沈仲:“老爷,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沈仲半蹲在江氏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对不起,她是个瞽童,留在府里她只能死。”“你把她怎么了?”江氏用接近发狂的的声音询问。“我把她扔了,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你也别去找,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命了。”江氏开始哭,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着人心头发酸,哭了一会,江氏又因伤心过度,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另一边,阿飒怀抱竹编篮子,篮子里面躺着已经熟睡的婴儿,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灵动的翅膀,微微抖动抖动。阿飒从马圈牵出一匹黑马,极小声的把它牵到府中后门没有看守的地方,一脚跨上马“驾!”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过了一个时辰,便到了西林,阿飒下马,踩着 地上的枯枝败叶发出了“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夜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走到林中深处,阿飒确定周围没人,才把竹篮放下。放下篮子后,阿飒又转身上马,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群乌鸦盘旋在竹篮上空,好像在替这个女婴的悲惨遭遇而悲啼,又好像在欢庆——这个柔弱的女婴好像随时会死,那时它们便可享用一顿丰盛的“尸宴”。不管是哪种想法,乌鸦们难听的声音都吵醒了篮中的女婴,她开始哭泣,瑟瑟冷风冻得她声音虚弱无力,尽管声音是这样的微弱,可还是传到了一男童耳中。
这孩子穿着当今世上最稀有的柔软面料,一看便是官家的富贵子弟。本来老气的藏青色衣服却在他粉雕玉琢的俊气脸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有气质。
他循声跑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惊,随机伸出粉扑扑的小肉手,用虽然奶气却又威严的声音驱赶着:“坏鸟!走!走!”一直紧随小奶娃其后的侍卫俯身道:“岚二少爷,夫人喊您赶快回去。说玉佩找不到了明儿喊下属们来找,林子里毒虫多,咬伤小少爷就不好了。”那小少爷抿着唇,似是有点犹豫地开口道:“可是那边篮子里还有个婴儿。”说完,就伸出一根肉肉的手指指向前方地上那灰扑扑的篮子。
“先把那篮子带回去,听从老爷夫人发落吧。”
“可是....”
“夫人那么善良一定会求情留下这个孩子的,还请少爷宽心。听完侍卫的话,小少爷才微微点头有点放心,侍卫便护送着小少爷回到林子后面的一座府上。
......
本章完
(我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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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gǔ):瞎、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