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帝君给臣、给青丘数万子民一个交代。”白止咬着牙同东华一揖,一字一顿的从嘴里蹦出来了一句话,等了许久不闻东华出声,极愤怒的白止再不顾礼数,一记冷眼狠狠剜在东华身上,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帝君请。”
这是东华唯一一次心虚的避开白止投来的目光,他觉得有无数双眸子正盯着自己,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诚然他更想把自己给剐了,活了三十六万年,竟还能着了别人的道,且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着道的。
他捏了个诀,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容貌,负手走出了太晨宫的寝殿。那清冷的背影似大义凛然,又似慷慨赴死,可教青丘这一众人看得愈发恼怒。
“请织越公主同往。”白止又道。
他身后,白浅随手扔了件衣物给织越,一只手提溜着她就随着青丘白家人仙遁回了青丘,夜华也跟着去了。
青丘狐狸洞前,东华依旧没找到小狐狸的身影,反教是白家人和青丘狐族的子民将来路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与织越公主的事一夜之间恐怕已经天下尽知了吧。
他遥望着天边,似乎放空了自己的神识。如今九儿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他想解释,可又让他如何解释?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他们你情我愿的,是东华帝君他负了白凤九、负了青丘。
“帝君可要说什么?”白浅狠狠地把织越丢在了东华脚边,冷眼问道。
织越踉跄着起身,拽住东华的衣摆,泣道:“帝君,帝君救我……”一双眸子里竟还真真是挤出了一连串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滚落。
东华甩开了她的手,他多么想杀了这个人,可这种境况下,他根本不能动织越,只要织越死了,他东华帝君百口莫辩。好半刻,东华终于开口,却只吐出了“抱歉”两个字,其他的他还能解释什么呢?
他话音未落,白家人眸中的寒光已现,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犯上,也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诓骗了他们最喜爱的小帝姬的负心汉。
要说打架,六界当中谁能打得过东华?就是白家这些人联起手来,于东华而言也不过是挥一挥袖子的事。可他又怎么敢对他们动手,原本就是他先做错了,白家人要揍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他若揍回去,小狐狸便更难回心转意了。
东华没有还手,片刻间就教白家人逼退了十余步,他不过是本能的躲开伤及要害的几招,任凭十几柄利剑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他也只是一退再退。
痛吗?他似乎并感觉不到痛。一袭紫衣顷刻间就被鲜血染红,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心里的痛如何比得上身上的痛,从见到凤九的第一眼,他整颗心就已经麻木了。如今的东华方寸大乱,情爱这个东西如同穿肠毒药,就算是肠穿肚烂,他最想的还是再见一眼凤九,同她说一句“对不起”。
在躲避了百招后,释然的东华竟直直的站定在白家人面前,等着那十几柄剑在他身上刺满窟窿。白家人大惊之下堪堪收住了势,惟有白浅一柄玉清昆仑扇在东华身后重重地剌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白真的长剑一下捅穿了东华的右肩。